太阳把云县炙烤成一座火炉,人走在马路上仿佛鞋底都能刺啦一声窜出火星子来。
两个人边说着话,边顶着烈日走到了云县人民医院。
这座医院靠山,一走近,就能遥遥地望见综合楼背后覆满了林木的山顶,浓密,郁郁葱葱。
它建得比较早,建筑也有些年头,最近几年正忙着修葺整改,左半边的整个院墙都被绿挡板围住,旁边堆了些建材和沙堆。
今天赶上周日,来医院看病的人很多,但是也没有很拥挤。
医院门口伫立着一个公交车站牌,行人正上上下下,停停走走。
大厅里开了空调,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
人们忙着排队交钱、挂号,神色匆匆。
右侧有三四排座椅,一个坐在那里的妇女突然捂着脸哀嚎大哭,旁边的人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脸上也都是哀戚戚的神色。
陈宴跟许静生在大厅里分开,他去看人,她去看病。
陈宴说:“我们一会儿谁先出来,谁在大厅里等一下吧。”
许静生答应:“好。”
许静生提着一袋子水果,轻车熟路地往正中间楼梯上走。
他说是来看人的,陈宴不信。
陈宴又想起“夜色”里那群花花绿绿的少男少女的照片,各种传染病此刻也从她的脑海中滚动着滑过。
陈宴静悄悄地跟上去。
许静生走到四楼,从中间的通道穿到了另一栋楼的住院部里。
楼道里很安静,陈宴摒住呼吸,鼻息间却还是有消毒剂混合着金属针头的味道,挥之不去。
许静生走到楼道的尽头,敲了敲最里头那间病房的门。
一个护士模样打扮的人,从里头把门打开了。
许静生提着水果走了进去。
陈宴在楼道里站了一会儿。
没几分钟,许静生接了一个电话,从门里走出来。
他面上跟覆了一层冰渣子一样寒冷,走到住院部中间的楼梯上,正压低了声音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