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静悄悄地走出了夜色。
外头还在下雨,陈宴撑起伞,走出一小段路后,抬头看了一眼。
她停住了脚步。
许静生正坐在“夜色”四楼的窗沿上,雨水从玻璃上滑落,他背靠在上面的身影也变得有些模糊。
他吃一口包子,再喝一口豆浆,侧脸看窗外的落雨。
他的脚下是被缩小了无数倍的花圃和街道,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掉下去。
陈宴在伞下看着他,寂静地,不发出任何声响。
她觉得,许静生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一只鸟。
是的,像极了那种被关在华美笼子里,懒得梳理羽毛的小鸟,正透着细密铁笼的缝隙,静静地仰望天空的样子。
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伞上,陈宴垂下眼,朝巷子外走去。
她的心底徒然升起了一股感同身受的悲怆。
仿佛也有一道上锁的笼子,将她困于此处。
狭长逼仄的巷口,有个男孩撑着一把伞,低着头走过。
擦肩而过的一瞬,两把伞相撞,兜住的雨水淋了两人满身。
男孩正要说些什么,抬头看见陈宴背后的书包,目光移向她身后的“夜色”,了然地一笑。
他说:“二十二中的?还是职高的?真不懂你们现在这些小女孩,追他追到这里来了?幻灭了吧。”
陈宴看着他上扬的嘴角,凉凉地说:“你说谁?”
“许静生呗!”男孩探究的目光,上下打量陈宴,末了一撇嘴,“就他那股清高劲儿,当谁以前不是个学生似的!”
“你什么意思?”
“你们当他是什么男神,校草,校霸,还有什么形容词来着?”男孩讥讽道,“但在我眼里,他只是个贱|货。”
陈宴盯着他:“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学生就是天真,他为了钱什么都能做,难道你还觉得我骂的不对吗?”
陈宴没忍住,发出一声嗤笑:“那你呢?”
男孩也一笑:“我知道,你们这些好人家的小孩,从来就是看不起我们。我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