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老板娘叮嘱一句:“知道你们现在的小姑娘都叛逆,但也得听大人一句劝,千万别跟不三不四的混在一起,容易耽误自己啊……”
陈宴接过找回的零钱,听到最后,点头道谢:“阿姨,我没事,谢谢你。”
陈宴走出小卖部。
许静生和周城两个人正在几步之远的台阶下等着她。
云县三面环山,夜里起了薄雾,将许静生笼罩在昏黄的路灯下,使他看上去像电影里不常见的那种英雄,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风尘仆仆地赶来,事后在老旧窄仄的马路旁,市井人家一般,平淡地抽一支烟。
籍籍无名,淹没在卷帙浩繁的人间。
很快,陈宴又想,自己这脑补有点不太行,许静生又不抽烟。
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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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两个人商量好了什么,在陈宴进去小卖部的这段时间,他们说好让许静生载陈宴先去吃饭,也先去把自己的伤口简单处理一下。
周城义薄云天,要成全他们两个,自己走着。
陈宴正好很饿,不客气地抬腿上车,思量了一下,抱住了许静生冰冷而柔软的身体。
坐在前面的许静生明显地僵了一下,随后也不过是不冷不淡地叮嘱:“没有多余的头盔了,跑起来的时候,靠得我近一点,记得闭上眼睛。”
陈宴“嗯”了一声作为自己的回答。
下一秒,轰隆地一声响,炸在了陈宴耳边。
在许静生发动马达奔跑起来的时候,陈宴头一次领会到了什么叫作“风在耳边呼呼地吹”。
那冷飒的风声鼓在耳膜里,就好像两个人在与风并驾齐驱一样。
许静生对云县的每一条街巷、每一条道路都熟悉到刻骨铭心,一路畅通无阻。
陈宴把脸贴在少年的后背上,鼻息之间能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
像他这个人一样。
忽远忽近,飘忽不定,极易让人沉迷进去。
陈宴听着风声,感觉到身旁无数的景色在持续地后退,想起了自己下了飞机后,坐上的那趟火车。
很多事情在一开始就埋下了种子,福祸难测,躲避不及,只得向前,再向前去。
走一步,算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