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风也比其他地方要更凉一些。
陈宴靠着墙边站着，在许静生停车的间隙里，随意地朝四周看了看。
这里好像什么都很慢。
风很慢,夜很慢，人们生活的脚步也很慢。
云县破败，寂静，潮湿，街道带有一点历史洪流冲刷过后遗留下的老和旧。
但是许静生住的地方，不像云县，而是像云县的背面。
许静生停好车，回头对陈宴说：“跟我来。”
陈宴跟上去。
两个人从两座楼之间窄窄的缝隙里钻过去。
墙面粗糙，刮得陈宴手臂上都是砾渣。
走出去后，陈宴跟着许静生朝一栋两层的公寓楼走去。
这座公寓楼是个规规矩矩的长方体，挤在鳞次栉比的老楼房中间，是红砖造的墙面。
二楼走廊的栏杆上搭着其他租户和住户洗好的被单和床单，还没晾干，潮乎乎地垂在那里，一直垂到一楼的店面门头处。
一楼是一排小店，门头上写着油条、小笼包、馄饨、面条、米线、肠粉等等，卷帘门紧闭，这会儿都关了店。
有些店门口停着一个机动三轮车，光明正大地不上锁，店主好像一点也不怕被人偷去。
陈宴一边看着，一边往前走。
前面的许静生突然说了一句：“小心。”
陈宴一低头，看见自己踩到了一个塑料袋子。
它和地面上的一些垃圾混杂在一起，里面盛的液体像喝剩的汤，也像用过的油。
被陈宴一踩，鼓足气的袋子立刻爆破，里面的油水也立刻溅到了陈宴的脚背上。
陈宴忍不住皱了皱眉。
看见她的这种反应，许静生无奈地一笑：“是我说晚了。”
公寓楼一楼正中央有个楼梯，楼梯下覆盖着黏滑青苔，且痕迹完整。
两侧铁门大敞，上面锈迹斑斑，仿佛很久没有移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