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进来之前,我很生气,我甚至想要把那一拳原封不动地还给你。可是当我进来以后……”说着,源看了一眼玻璃墙后的,被铐在问讯室里的雨宫名也。笑了笑,接着说道:“你和他有很大的仇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她笑着,对源耸了耸鼻,玩笑般的说:“因为十几年前,我也曾……去看过心理科的医生啊。”
“额?”源看着她,“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的那位曾经医治过你心理的医生,叫做亦野诚子。”
“如果我那样说了,你会因此而让我退出这次案件的侦查工作么?”
“本来说,本案的当事人不是你的亲属或与你有着特殊关系的人的话,我没理由让你避嫌。但是综合你近期的一些反常的行为,我有理由认为,你因为亦野诚子小姐的被害,而在情绪上有一些过激的反应,不能够理智的审查这起案件,所以,如果你那样说的,我会要求你回避,并且不再直接或间接的参与这件案子。”
“那么我的答案是……”她撩着耳边的长发,说:“在看到那被尘封了十三年卷宗以前,我根本不认识什么亦野诚子小姐。这样的回答,不知道源课长满意吗?”
“很好,那么一会进去,我也好跟雨宫先生有一个交代了。抱歉我称呼他为先生,因为他还没有定罪,我们警方需要给予嫌疑人一定的尊重。”
……
“源警官,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刚一见到源开门走了进来,雨宫就和他客套起来了。有意思的是,他的左臂和右腿上都打上了厚厚的石膏,看上去骨头八成是断了,至于是谁干的……呵……不用说也知道。
“雨宫先生你这是被车给撞了吗,”源明知故问,“你伤的不轻,很要紧吗?”
“呵呵……”他笑了笑,眼睛看向了在源之后进来的左臣,“畜牲有四只脚,腕只不过断了两只而已,且死不了呢。源警官想要问什么就问,可别像上次一样,和我大眼瞪小眼的,就这样熬鹰啊。”
“雨宫先生还很博学。”源说,“不过熬鹰可不是这样熬的,至少不是一个晚上就能熬完的。可是你这样博学的一个人,为什么要作奸犯科呢?”
“那么源警官你明明是一个警官,却为什么要玩弄一些激烈欺诈的手段呢?”
“你这是在反问我?”
“为何不呢?”
“你是嫌犯我是官;你应该回答我,而不是反问我。”源说,“收起你那副自以为了不起的模样吧,别以为比旁人多读了一些书,就敢到我跟前来卖弄。我都听左臣管理官说了,上次你还大言不惭的,用左臣管理官的姓氏来借题发挥,明明是问案子,却扯到了什么战国史上。真是可笑……”
“小源,”玄月插话道,“这儿的舞台就留给你(贵方、あなた)一个人来主演好了,昨晚我实在是没睡好。让我忙里偷闲的去休息一会吧。”
“额?”源转过头,看着她。她却只是对自己笑了笑,转身走出了问讯室,还不忘用眼神给了雨宫一个警告。那眼神就好像在说,这个是我家的男人,如果你敢轻视他的话,我就让你另外一只手脚也都打上石膏。
她刚刚的话,听上去好像没什么似的。可是贵方(あなた)这个称呼,虽然也可以被译为汉字中的你,但是除了对陌生人称呼时会用到,另外就是……
左臣玄月和源真浩虽不是什么青梅竹马,可是认识也有快一年了。她用あなた来称呼他,显然不是第一层意思。那么,这就别有深意了。
这个称呼……之前可这样幸子这样叫过他。可以说是一种很亲昵的称呼。
“玄月,”源忽然叫住了她。他将双手放入了衣兜,笑着说:“刚才你和我谈花,却又是你,忽然把话题给扯到了别处,我本有句话想告诉你;你啊,不是什么玫瑰,更不属蔷薇科,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刺。要我看,你更像一朵兰花,一朵长在深山幽谷中的墨兰花。”
左臣玄月望着他的眼睛,抿起了嘴。他到底想表达什么,她不清楚,不过应该不是在骂自己就对了。她不清楚的是他的言语,她没有看见的,是那衣兜之中,他拳头紧握,尽力想要抑制住颤抖的手指。
颤抖不是因为恐惧,亦非紧张,或许,是一种莫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