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擦过药,红肿倒是消退了一些,可还是能一眼瞧出来那小块不一样。

    这个女人的肌肤太过白皙细腻,好似稍微碰一下便要留印子,遑论方才磕在马车上。幸而备了药膏,不若现在定是红肿得凸起来一块了。

    祁昱不会说安慰人的好听话,直白的说了一句“明显。”

    云桑登时苦了一张脸,“可是待会要见好多人,不到酉时也脱不了身……这可如何是好啊?”

    今日去赴宴的忠国公府很受圣上器重,府内子孙后代个个争气,今日的满月酒席,是大办,几乎大半个江都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来了。

    云桑不想因容貌出丑。

    祁昱替她抹完药,一时也皱了眉,神色严肃下来,更显冷峻,深邃的五官有种说不出的凌厉。

    少顷,他掀帘下了马车,“先在车上等我。”

    云桑望着祁昱没入人群中,蓦的安定下来,那抹冷沉的黑叫人很是安心。

    阿贝悄悄探进半个身子,刚想问一句怎么了,瞧见主子额头上那块红红的印记不由得大惊,忙问:“夫人,他,他对您做了什么?”

    祁大人该是亲得多用力啊?才红了这么一大块。

    亲.亲.小嘴儿不好吗?非要亲.额头这么明显的地方。

    云桑看到阿贝隐晦的眼神,瞬间臊红了一张脸,颇有些恼羞的推她出去:“去去去!想什么呢!”

    恰这时祁昱脚步匆匆的赶回来,手里多了一个绣花小盒子,没多注意阿贝震惊的神情就上了马车,却正正好将脸颊通红的云桑尽收眼底。

    云桑快要羞死了,经阿贝那么一说才反应过来,这样子出去,别人会以为这红痕是……是做那种事情才有的!

    “把脸转过来,”祁昱略有些不自然的说,“先拿脂粉遮掩一二。”

    云桑鸵鸟似的转过去,闭着眼仰起头,双颊酡红比额头被磕到的伤处还要红,她羞赧的催:“你快些,别误了宴席。”

    原想叫阿贝上来的祁大人听了这话,自个儿打开脂粉盒子,动作生疏却面不改色,像抹膏药似的,把脂粉均匀抹到红肿那处。

    只是常年握笔执刀的大掌僵硬得不像话。

    桑桑好似……把他当成了夫君一般的依赖。

    因这一意外,所幸没耽误时候。两人携请帖贺礼进府,正当是宾客相谈甚欢,不早也不晚。

    除了少部分家宴,江都城历来都是男眷女眷分席而坐。

    小厮指引他们去到接客厅堂便离开了,迎面而来一对年轻夫妇,云桑便顿了步子,几人见面行过礼。

    年轻夫妇是礼部于尚书的儿子于重,及儿媳陆氏,于尚书朝堂上与云桑父亲是同僚,素日不乏来往吃酒,到他们这里,也是有来往的,倒算是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