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真人走后,敖丙面不改色地跟哪吒告辞,哪曾想哪吒只是笑眯眯地瞧着他,仿若没听见一般。
敖丙抬手在哪吒眼前晃了晃,手腕便在这猝不及防间被哪吒抓起,袖子被拉下后,包扎着细布的白皙手臂露出来,渗出的血迹在白色细布上染了红斑点点。
哪吒不是傻子,太乙真人注意到的事情,她自然也注意到了,她再怎么粗心大意,也瞧见了金霞冲撞到他时的表情。
将敖丙松开,哪吒抬起左手在他眼前敲了敲那玉白的护腕,皱眉问道:“为什么?”
敖丙忽的笑了,词不达意:“不疼。”
哪吒收回手,大致猜到敖丙这么做的原因,一脸认真地说:“只是个梦而已,没有必要如此,你切记往后莫再行下这等傻事。”
哪吒一万分的想训斥眼前这个越来越俊俏的傻子几句,但见他乖巧点头的模样,像极了被人拆穿心事后手足无措的小朋友,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只得无奈叹了口气,将他护送回东海岸边,交代他仔细养着,看着他入水后折回乾元山。
敖丙方才踏进水晶宫的琉璃门,奉了龙母命令在此候着龙兵便紧上前来请他去银安殿。
进了银安殿,龙王龙母具在,敖丙深施一礼,心内揣度着他们的心思,等待他们开口。
三人静默片刻,还是龙王率先开口:“孩儿,九月十三是谨矜十六岁生辰,西海已派人将请柬送来。”
敖丙听言,全做不知:“父王意欲如何?”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但龙王对敖丙这个儿子宠爱有余亲近不足,龙母虽然与敖丙走的近,可更多的是跟他诉苦,指着敖丙他日飞升能改变她在龙宫这种虽有龙母之名却不得龙王重视的局面。
因此这对夫妻并不能很好地把握住敖丙的心思。
龙王道:“西海三位公主,三许其二,你与谨矜年岁相当,她又常挂念你,为父希望你能在九月十三之时,代表东海前去西海为谨矜庆贺生辰。”
敖丙笑道:“儿既不上九重天,儿也不贪西海权,恐怕要让父王失望了。”
龙王眉头一皱,龙母便知他心内生怒,当即起身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龙王听言释怀,笑道:“不妨事,你既不愿,为父也不强迫你,你自退下去休息罢。”
敖丙颔首退出银安殿,回到寝宫,望着细布下的手臂上显出来部分鳞片,心不在焉地拭去鳞片里渗出的血迹,将冰凉的药膏敷上去重新包扎。
凝思片刻,对龙王龙母打的什么主意,敖丙不说是能猜到一百分,却也猜到了个九十分,唇角随即勾起一抹漫不经意的笑,将刚换下的染血细布随手焚了。
“表妹么?”
哪吒回到乾元山后,试了试杨婵,发现她全无练武底子,于是在她腿上绑了沙袋,让她绕着乾元山跑圈,每天三圈,剩余时间全扎马步。
如此过了几天,九月十二时,哪吒从犄角旮旯找出来一本剑术秘籍交给跑完第一圈回来的杨婵,跟她指点了几句,杨婵抱着剑蹲在殷夫人旁边,喘着粗气问道:“哪吒,我现在是可以开始练剑了吗?”
哪吒挥着竹枝指向山道:“想太多,继续跑。”
“哦!”杨婵嘟着嘴锤了锤酸软不堪的腿,顺着哪吒指的方向慢吞吞地继续跑。
哪吒勾了勾唇,挥着竹条高喊道:“大黄,给我追她,动作慢了就给我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