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北部,孟津关内,董越、贾诩、高顺看着手下士兵将一些沉重的辎重与柴草堆成一堆又一堆。
面色微显阴柔的董越眼里满是惋惜之色,叹道:“文和,真要撤离孟津,烧毁这些辎重?”
一旁默然静立的贾诩沉声道:“将军,如今相国退到渑池,神武王东行夹击徐将军,袁绍传檄关东群贼兵进雒阳,雒阳已经无力回天,再不走,我们恐怕一个也走不了。”
董越犹豫道:“徐荣未必会败,袁绍损兵折将,也未必敢进攻孟津吧?”
“徐荣会败。”贾诩语气平淡却又很是肯定:“关键在于神武王,自怀陵之战以来,神武王每一步都谋算全局,我观其人,尤长于料敌先机与借势,能一言而令相国兵进河内,一言而挑反雒阳百万百姓,更是伏兵在北邙山伏击相国,迫降段煨将军,我们各关将领,袁绍、张邈诸关东群贼,无不在他的算计之中。”
贾诩眼里有几分茫然:“他究竟是何人?似乎在很早以前就料到了现在的一切,能料到我们的每一步,料事如神,莫过于此。”
听到贾诩这么一分析,董越不禁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道:“莫非我们如今退走,也在他的预料中?”
贾诩点了点头:“正是,但形势逼人,我们偏偏还不得不撤退。”
董越有些颓然的道:“如此人物与我等为敌,我们可如之奈何?”
贾诩淡淡的道:“他也有弱点。”
“文和快说来听听。”董越眼睛一亮。
贾诩从容道:“他最长于谋算,步步算计,但也正表明他的实力弱,不足以对抗相国,否则他大可击败我们独占雒阳,何必算计拉来各怀心思的关东群贼,所以,对付他最好的办法,就是以绝对的优势直接摧毁之。”
贾诩看向西面:“而相国,如今应该在调集关中大军了,我们正好与相国合军一处,以壮实力。”
“文和、文优,真有张良之才也。”董越听的连连点头,看着贾诩眼里满是敬服之色,随即叹道:“可惜文优却被神武王俘走,却不知生死如何?”
董越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道:“文和,令郎贾玑当日留守小平津关,被神武王突袭,至今没有下落,会不会也和文优一般被俘走了?”
贾诩脸面抽搐了下,眼里多了几分黯然:“兵荒马乱,谁能保不死,且听天命吧。”
就在这时,有士兵来报:“河对岸袁绍大军有动静。”
“真如文和所料!”董越忍不住又是一阵惊叹。
贾诩面无表情:“此神武王之算计,袁绍过河,只在时日而已。”
董越恨声道:“先前河内一战,袁绍令我们损兵折将,此次定要狠狠恶他一下。”
……
回到雒阳,姬平将从毕圭苑缴获的金钱和粮草分了曹操和鲍信一部分,二人不由大喜,荥阳一战,他们实力大损,如今姬平赠予的财物和粮草无异于雪中送炭,二人立即去雒阳各处招兵买马。
闵贡和袁基已经组织五万多愿意离开雒阳的百姓,和被招募将士的家属渡河迁移到东垣和上党郡,随行的还有两千新兵,皇宫的藏书、太仓的粮食还有金钱布帛也带走了大半。
而姬平随后就“消失”了,应该说是那个戴着狰狞面具的“神武王”消失了,除了亲卫营,他手下的士兵全部交给了张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