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辙也没想到,自己都从亚洲来到了欧洲,又特地买了后排的座位票,多重考虑下还是能碰到老熟人。
不仅能碰到,这人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难缠的老板。
徐星辙的手机壁纸是自己拍的花花草草,徐最曾“有幸”见过几次,觉得这人品位实在低俗,所以有点印象。
事到如今徐星辙也不好意思装不认识:“徐总,好巧。”
徐星辙并没有回答徐最的问题,一来是不想,而来是真的很不想。
见徐最的样子,显然是对他闭口不答的态度十分不满,于是徐星辙先发制人:“徐总,你怎么在这儿?”
明明是先提问的徐最,却被反问,这一下子他噎了噎。本来就不大舒坦的心骤然一沉,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徐星辙:“滚开。”
徐星辙被迫换座,直到他坐在徐最的位置上,他才明白,原来徐最没有无理取闹。
外侧的座位连接过道,因此腿脚有更多的空间可以放置,空间感受上确实比里头的座位更宽敞。徐星辙坐在徐最原本的位置上,觉得自己像是鸟笼里的鸡不得动弹。
徐星辙觉得憋屈,但又敢怒不敢言。
谁让徐最是自己的老板,他合同还有好几年才到期,他可没越寒那么好的运气。
比赛已经开始,主持人突然宣布了一个消息。
比赛规则临时改变,由原来的曲目弹奏改成现场编曲。
观众席爆发了一阵唏嘘,果然国际协奏大赛玩的就是心跳,不仅要高水平还要高应变能力,还能玩临时编曲这一招。
许多人能够照本宣科,可以根据琴谱弹奏,再难的谱子也能被日复一日的练习攻克。可自己写谱子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就像是我可以临摹一幅画,画不好我可以多画,画十张一百张,我的笔触、色感都会有所提升。可让我自己凭空想象作画,那就不一定能做到。
徐星辙看了一眼徐最,徐最好像一脸见怪不怪的模样。可徐星辙想了许久,终归是没把心中的疑惑问出。
比如你为什么要这么对越寒,又比如,越寒和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一直把越寒当作自己的敌人,现在看来,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越寒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从前两人就不是在一个高度,现在更不是。
徐星辙专心将目光放在舞台上。
能来到现场的选手都没有善茬,他们随机应变的能力很强,哪怕知道规则临时改变也不意外。因为国际协奏大赛就是这个尿性,以折磨选手为乐。
要是哪一天他们要求选手互换乐器,选手也不会觉得意外。
先出场是大提琴选手,比赛模式的突然变化,先出场的人反而比较吃亏,因为他们的构思时间很少。而靠后次序出场的人则是占到大便宜了,他们有充裕的时间编写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