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这天，沈耀灵起了个大早，略微洗漱后走进客厅，见乐芝兰正在厨房里忙着做早餐，连忙上去帮忙。
这不是他第一次在大陆过春节，也不是他头一回见乐晞的母亲乐芝兰，但这毕竟是他第一次跟女友回家过年，再加之他还有一个酝酿已久的计划，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两人正忙碌着，楼下忽然传来一阵爆竹声。乐晞冷不丁被吓醒，睡眼惺忪地走出卧室，打着哈欠跟母亲和男友问了声“早”，却被母亲数落了一番：“你就懒死吧，我跟耀灵都起床快一个小时了！”
乐晞趴在厨房门口，咕哝了一句：“你们是年纪大了睡眠少，我还在长身体呢。”
乐芝兰随手抄起一根大葱作势要打她。乐晞连忙躲开。
沈耀灵对乐晞笑道：“你回去再睡个回笼觉吧，早餐好了喊你。”说完又回过头来向乐芝兰解释道：“前段时间小晞总加班，昨晚又赶飞机，一定累坏了，让她再睡一下吧。”
乐晞对他比了个爱心就闪身回了客厅。
乐芝兰看着女儿的背影摇了摇头，对沈耀灵说：“你不也一直加班吗？以后别总这么惯着她。”
“我比她大那么多，让着她也是应该的。”沈耀灵笑说。
乐芝兰嘴里虽然数落着女儿，心里却对这个准女婿满意的不得了。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做好了早餐。饭桌上，乐芝兰对沈耀灵赞不绝口，一面称赞他“厨艺真好，一看就是没少操劳家务”，一面又看着乐晞说“我这女儿真是让你费心了。”
乐晞在一旁忍不住说：“妈，他就煎了个鸡蛋至于吗？而且他操劳什么家务了，我们平时都那么忙，家务都是阿姨在做好吗？”
乐芝兰瞪了她一眼：“一会儿去把碗给刷了！”
沈耀灵对母女俩的斗嘴忍俊不禁，心里也暖洋洋的。
早餐过后，他又陪母女俩外出置办了些年货。与香港相比，大陆的春节气氛要浓厚的多，街道上张灯结彩，家家户户贴起对联福字，商场里人潮涌动，循环播放着震耳欲聋的喜庆曲目，小城里到处都飘荡着一种嘈杂、世俗又带着些烟火气的喜悦。回家的路上，乐芝兰念及沈耀灵家乡那边的习俗，还特地去花卉市场买了一株橘子树，对应粤语里的“吉利”，为准女婿讨个好彩头。虽说沈耀灵成年后就一直在外漂泊，已经多年没有在香港过春节，也不太在意当地的这些民俗，但对乐芝兰的贴心举动还是十分感激。
按照女友老家这边的习俗，大年三十上午还要拜祭先祖，给故去的亲人扫墓，三人一直忙到午后才回家。
午饭过后，三人来不及休息又开始张罗年夜饭。不过乐晞厨艺不精，只帮忙切了点菜就被乐芝兰赶出去做扫除。乐芝兰本想让沈耀灵去客厅休息，他却坚持要留下来帮厨。
二人在厨房里忙碌了片刻，沈耀灵瞅准时机，终于将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阿姨，有件事我想跟您说一下。”
“什么事？你说。”乐芝兰看了看锅里的排骨，回头问说。
沈耀灵目光坚定地看着乐芝兰，说：“我跟小晞已经交往快一年了，春节过后，我想向她求婚。但在这之前我想先得到您的准许，我向您保证，我这辈子只会对她一个人好。”
沈耀灵说完这话终于如释重负。但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一直对二人感情十分支持的乐芝兰并没有立刻赞同，反而露出了一丝为难的神色——虽说这神情仅仅是一闪而过，还是被他敏锐地察觉。
不过，乐芝兰略作停顿之后，依旧爽快同意：“行，快些把婚事定下来也好。”
“阿姨，您是不是有什么顾虑？”沈耀灵犹疑问说。
“没什么，我一直盼着你们早点结婚呢。”乐芝兰连忙说道。
“您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我们之间不用这么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