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眼睫被夜风吹得轻颤,红褐色的眼眸凝着远方,即便虚弱也很冰冷。
“我一直在。”
盛怀昭微顿。
系统悄声:宿主,他是不是觉得你不相信他所以才那么生气啊?
剑修都是天生傲骨,那种恃才傲物,唯我独尊的狂妄是决不允许别人轻易挑衅的。
盛怀昭是他的“所有物”,云谏也没虚弱到让盛怀昭拼死一搏只求自保,所以刚才他的委曲求全,对云谏来说是变相的羞辱。
这座山头的风格外阴冷,盛怀昭能感觉到自己骨头缝都冷得发痛,他缓慢地抬起视线,跟前的少年脊椎挺直板正。
他好像已经习惯了,十年如一日都这样孤身一人地坐在无边的夜里,无论风霜雪雨。
盛怀昭观察好久,才从细微颤动的指尖上窥见了一丝他其实也痛苦的证据。
那颗窝藏在云谏胸口的魔核产生了感应,盛怀昭决定自己先递台阶,慢慢地将手覆落到他的脸颊上:“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叫别人小夫君了。”
靠在肩头的人僵硬了一下,但没有抗拒。
盛怀昭刚以为试探成功,就听见他冷道:“你身上血腥味很重。”
盛怀昭面无表情地松开了手,躺在地上准备入睡。
呿,大不了今晚冷死明天埋。
盛怀昭回头躺下,刚刚跟他置气的少年悄然抬起眼,深沉地凝着他。
盛怀昭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意识回笼时,能感受到湿热的水珠砸在脸上。
正午的太阳有点刺眼,盛怀昭刚眯了眯睫毛,一滴水就碎在眼尾。
“……下雨?”
他对上了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云谏的膝盖上,而少年正抱着他无声地哭丧。
“娘子,你,你醒了。”云谏软声软气抽噎道。
盛怀昭沉默了片刻,识海里的系统安静如鸡。
你好?不是说他恢复本来的性格了吗?不是说无情才是永久的吗?
这他妈不是小哭包是什么?
盛怀昭费力地抹去了碎在脸上的眼泪,害怕自己是做梦没醒,还拍了拍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