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完后,心里甚是吃惊。”钱柳说到这里,向沈云坦诚的道出心中的猜疑,“从资料里不难看出,易玲玲在南迁之后,几乎不与人交际,深入简出。本部的人都可能甚少知道他。而本部防守甚严,同盟军又是怎么知道她的存在呢?”
肯定是有其原由的。只是师兄是门主,在他面前,进一步的分析,她不好再说了。
沈云右手轻叩石桌的桌面,冷声道出了她的未尽之言:“本部有奸细!要么是后面叛变的,要么是根本是一开始就与同盟军有关联的。”
钱柳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师兄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她今天汇报的目的也达到了一大半。故而,话锋一转,说起一重猜疑:“还有,后来,我试过,青玉牌确实是不能隔着虚空传讯的。可是,我在虚空里,却收到了那么多的信讯。这足以说明,那人当时也在船上。”
沈云颌首:“在巡边司里,每一次过关的人都是记录在案的。当然,那人兴许做了手脚,不过,这也是一条线索。你接着说。”
“是。”钱柳应着。
应当是她接连两次通过了那人的考验,大大的打消了那人的疑心。到了凡人界后,那人没有再试探她。而她根据指令,历时大半个月,从东海赶到了夷洲。
“我是前天到的本部,冒名顶替了易玲玲。过程十分之顺利,中间没有任何的曲折。昨天就被安排了新差事,今天是头一天当新差。这样的安排,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所以,我现在看谁,都象是同盟军混进来的细作,不敢启动秘密途径向堂主报告新情况。”钱柳说到这里,不好意思的冲沈云笑了笑,“我知道这样的心态最要不得,会尽快克服的。”
沈云心思一转,问道:“青玉牌呢?能给我看看吗?”
“当然能。”钱柳从储物袋里取出那枚青玉牌,双手奉上,“那人已经两天没有传过任何指令过来了。昨天下午,我试着往这里头录了一句话,报平安。往常,那人都是立刻清理掉的。但是,到现在为止,这句报平安的话依然没有抹旧。我怀疑,那人很有可能已经不在凡人界了。”
沈云接过来。
青玉牌的玉质很寻常,看上去很象是俗物。类似的半块玉牌,他在西礁镇曾看到过一回。那个猫头鹰青阶死时,身上掉落来半块青玉牌。不同的是,上面雕的是三片竹叶,围成一个半圆形。
当时,他就怀疑这是什么信物,直接隔空将之碾成了玉屑。再一挥袖子,化出一道风,吹散玉屑,可以说是抹得一干二净。
原来那是联络牌。他的剑太快,猫头鹰青阶根本来不及反应,更不用说用联络牌求援。也难怪猫头鹰青阶死后,将近月余,也不见有亲朋好友赶来吊唁。唯一赶过来的猞猁青阶还是偶然路过西礁镇,临时起意假冒的。
沈云对联络牌的所知,暂且仅限于此。担心会触发另一半的青玉牌,所以,他只是拿在手里,看了正反面,没有往里头注入道力,查看里头的内容——在保密性这一点上,青玉牌显然强过这边修士们惯用的玉简。如果是玉简的话,以他现在的修为,都不用将玉简握在手里,只要看一眼,里头刻录的东西尽知。
“这东西不错。”他由衷的赞道。
人家的东西,好就好,必须尊重事实。而且,他一直认为,器物是不分好坏的。一把稀世宝剑,落在侠义之士的手里,就是匡扶大义的利刃;但同样的一把剑,如果不幸落到了邪魔手里,就会为虎作伥,给人间带来腥风血雨。所以,正与邪,从来都是在于人,从来都不是因为器物。
落桑族、色目族对福融大陆虎视眈眈,绝对只有恶意,没有好意。但是,这与他们制作出来的法器等外物,没有多大的关系。
好的东西,青木派完可以一样的拿来,仔细研究,取其长处,弃其糟粕,为己所用。如果能搞出更好的东西,可以替代,甚至压制原品,那就再好不过了。
沈云很高兴。魏清尘也和他一样的开明,已经在这么做了。
“不知道我们本部有没有引入这东西。如果没有的话,我叫他们尽快搞几块来,好好琢磨。”他吩咐钱柳道,”这联络牌你也用了个把月了,应该对它有一些了解,也积累了一些使用心得。这样吧,你现在把这些都用玉简记录下来,我带回去给清尘看看。他是这方面的里手,说不定看了后能从中受到启发呢。”钱柳略作犹豫,道出心中的担忧:“恐怕要半个时辰左右。师兄,我们已经在这阵里呆了一些时间,再呆半个时辰,外面会不会闹翻天去?”
“不会。你不用担心。”沈云摆手笑道,“这个阵叫做玲珑阵。里头的时间相对于外面来说,等于是静止的。再过半个时辰出去,你会发现,外面跟我们进来时是一样的。”
“哇,这么厉害!”钱柳心思一转,想到了一个好处,抚掌问道,“师兄,这宝贝岂不是修行的大利器?”
人们修行,越修至高阶,修为越难寸进,只觉得时间越来越不够用。如果去玲珑阵里修行……哇,完不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