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沈云便与老罗宿在了观里。
这会儿,观里只有他们两个香客。而后罩屋是空的。但为了能重现那晚的奇梦,白道长特意吩咐沈云,叫他与老罗仍然挤在原来的那间小屋子里。
就连李道长提出来要为他们护法,也被白道长一口否定了:“一切都照那晚的原状来。莫要横生变故。”
搞得沈云心里有些发毛——做梦这种事,是说重复,就能重复的吗?
老罗仍然被瞒在鼓里。他涮完马,又把马喂饱之后,特意去后院看了正月里挂到千年白果树上去的那两只福包。见它们都还在,心情变得更好了。
至于留宿,是计划之中的事,他一点怀疑之心也没有。
按照白道长的吩咐,沈云按照那晚的情形,在同样的时刻洗洗睡下了。唯一的变故是,老罗还记得那晚沈云掉下床,却不喜睡里侧,所以,尽量将自己的铺盖卷往里摆。如此一来,他躺下之后,整个人都快贴到墙上去了。春天的山里,夜里仍然很冷。石墙冷硬如铁,他贴着墙,接连打了好几个冷战,睡意无。
沈云自然是劝他睡出来一些。可是,老罗执意不肯——上一次,因为自己粗心大意,害得沈爷半夜里掉下了床。直到现在,每每想起来,他都自责不已。所以,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没有办法,沈云只好暗中用真气隔空轻点老罗的睡穴,然后再连人带铺盖卷一道往外拖出来一些。
老罗的鼾声终于响起来了。沈云用真气打熄油碗灯,从被窝里出来,开始练《金刚拳》的心法。
前面的正殿里,白道长一脸难色——他说要大家都重复那一晚。可是,他自己就重复不了。
原来,因为伤势好了许多,修为紧接着恢复了三成,他的瞌睡也相应的大大减少。如今,一个月里,他最多也就只需回本体睡两个时辰。
睡意无的白道长悔青了肠子:“早知道,昨天晚上,我就不回本体睡觉了。”
这会儿,他精神抖擞,睡意无啊!
李道长提议道:“要不,你喝点儿酒……”
白师兄从前好酒,并且是喝酒必醉,不然就是喝不畅快。而他醉酒的方式呼呼大睡。三日方能醒转。
正因为如此,一百多年前,白师兄才着了那魔女的道儿。不然的话,真正锣对锣、鼓对鼓的打斗起来,就凭那魔女,十个也伤不到白师兄。
吃一堑,长一智。自那以后,白师兄戒了酒。一百多年来,真的是滴酒不沾。
只是,不等白道长出声,李道长自个儿又飞快的连声否决了:“不不不,这样太冒险了!”
沈云说那晚是做了一个梦,可是,白师兄却是被人闯进了气海里。两人的话,李道长自然是相信后者。
气海于妖修来说,是何等的重要!容不得有半点闪失。
而白师兄喝醉之后,三天三夜,人事不醒。
人心难测!要是沈云心怀不轨,在白师兄的气海里使点坏……李道长是越想越怕。
白道长叹了一口气:“好象也只有这个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