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开腔,卫谚忽起了身:“父王大寿,儿子便为父王舞剑助兴吧。”
卫询这时候倒是和他心意相通,紧跟着站了起来:“我为长兄抚琴。”
从旁人角度看,两个儿子只是想哄瑞阳王欢心,为寿宴暖场,破除现在的尴尬局面。
卫谚如今大权在握,有他舞剑助兴,又有卫询在旁抚琴,两个儿子为他贺寿,对瑞阳王来说也是极长脸的事儿,便缓和了神色,笑道:“好,难为你们有孝心。”
他说完之后忽然觉着有些不对,卫询倒还罢了,卫谚哪里是这种给人舞剑的性子?他俩这是在...给沈迟意解围?
他看了眼两个儿子,又看了看沈迟意,面上不由露出狐疑之色来。
卫谚‘呛’一声拔剑出鞘,原本欢庆的场面一时肃杀起来,卫询纤细十指搭在琴弦上,配合着弹了一曲《战台风》。
他身量高挑,用的长剑也比寻常剑长了三寸,被他握在手里,便如一柄雪亮秋泓,他的剑舞跟一般表演的舞不同,真正是用来杀人的剑法,招招大开大合,式式狠辣伶俐,大有雷霆万钧之态,一时间满室皆是雪亮剑影,辉煌璀璨。
真应了那句‘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这般凌厉的剑法,再配上他那张夺天之色的脸,让人一时移不开目光。
美人舞剑谁人不爱?就是沈迟意原本对他颇有成见的,此时也被吸引了目光,面上隐隐讶然。
不知是不是巧合,卫谚舞剑的功夫,竟回首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
沈迟意有些尴尬,稍稍侧头,卫谚却扬了扬唇,剑法越发恢弘,手腕一转,就挽出一道极漂亮凌厉的剑花。
幸好满室皆被卫谚剑法所吸引,无人觉察两人这一瞬的眉眼官司。
等到卫询一曲弹毕,卫谚长剑也归了鞘,他被下人引着插手净面,去花厅更换衣裳了。
卫谚一走,又有不少人目光看向沈迟意,她被看的心烦,强待了会儿,便告罪出了大厅,在外面透了会儿气。
她折返回去的时候,恰巧路过卫谚更衣的花厅,发现卫谚面色微沉地站在花厅外,杨三娘手里捧着个箭囊,正含羞带怯地和他说话,不知道是不是真信了沈迟意说的话,她姿态扭捏,动作娇柔,还真和薛素衣有些神似。
嗐,居然真让杨三娘堵着了!两人还挺有缘分。
沈迟意目光被吸引过去,杨三娘递出箭囊:“世子,我,这是我给你...”
隐约听到卫谚阴沉发问:“...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这不是宾客该来的地方。”
杨三娘显然心理素质不行,脸上的羞喜之色一顿,有些惊慌地道:“是,是有人告诉我,想寻世子就到这里来。”她吓得一股脑把沈迟意的话全抖落出来了:“她还说世子喜欢女子矫揉造作,装模作样,让我特地在这里等世子...”
“...那人还让你在这儿堵我?”卫谚冷冷道:“是谁?”
卫谚是背对沈迟意的,但杨三娘眼睛一斜,正好看到了没来得及跑路的沈迟意。
她抬手一指:“是她!沈迟意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