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一下子打断她。
太久没人这样和她说话了，顾月明心底下意识的升起一股不悦，但程锦看来的目光叫她心弦一紧，强打起一个笑容：“是因为我吗？”
她这个笑凄婉又可怜，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程锦冷漠的脸看起来便恶毒了许多。
——仿佛是她在排挤她似的。
顾月明的眼睛看着程锦，但更多的注意力在宁流川身上，但很快她发现，自以为精致的演技，宁流川连半点余光都不给他。
他的视线坦诚而专注，像是不含一丝杂质的琉璃静静的看着程锦。如同欣赏一朵开在春天的花，目光单纯干净的那么自然。顾月明清清楚楚的看见，他嘴角不易察觉的弧度，拇指轻轻揉搓着袖子里的衣料无一不在彰显着他愉悦的心情。
只和她坐同一辆马车便这么开心了。
她心底升起一股悲凉，就如同每一个梦回的午夜，她站在门前看着那深宫里望不尽头的宫墙，那样的孤寂无助。
顾月明忽然撞上程锦的近乎严厉的目光，她骤然醒来，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程锦的目光又转到宁流川的身上，她敏锐的察觉到什么，问他：“国师有心上人吗？”
宁流川诧异：“什么？”
他想了一会儿，反问程锦：“将军问这个做什么？”
看来不想说，程锦看了眼强装镇定的顾月明，她还想借机叫捉弄一下这个小丫头片子。
“没什么，随口问问。”程锦露出招牌和稀泥式笑容，只是笑容最后看向的是顾月明。
顾月明心中一哆嗦，不敢再看宁流川半点。世人多喜欢以己度人，顾月明也不能幸免，她爱上一个人就觉得这个人是天上地下无人能比，同样觉得程锦心中也这么想。于是臆测程锦哪怕不喜欢她也要强占着宁流川的心意，于是对自己有敌意。
天地良心。程锦看她一眼只觉得这两人还挺般配，她给宁流川洗去记忆后两人指不定有可能。
她想了下两人携手治理天下的场景……
觉得可以趁机朝系统多讨点积分。只是现在最重要的是任务还剩的百分之十是什么情况，她想起这个顿时对其他的也都失去了兴趣，靠在马车里胡思乱想。
宁流川将移开没多久的目光重调回程锦身上：“梁公子呢？”
“去查看宁氏那群人的动静了。”程锦漫不经心答。她想不通柯尔什的隐患已经解决了，怎么任务还没有结束，她想离开这个人事纷杂的任务世界回到自己的安乐窝当条无所事事的咸鱼。
“前朝的人？”顾月明有些紧张。程锦走后曾几次有人试图谋杀她，若不是宁流川及时出现，她或许会吃了带剧毒的午膳，或是出访吏部时被人暗杀。几次与死亡擦肩而过，以至于她现在听见宁氏汗毛都立了起来。
程锦还在想自己哪里疏忽了让任务进度跟不上，随口说：“嗯，说是要看他们现在生活的怎么样。”
马车里安静下来。顾月明张了又合，想质问为什么前朝的人还活着，这么危险的人怎么没有送到戍边流放。但她不敢，她生怕程锦被问烦了来质问她：我都做了决定，你凭什么质问？因为她深深觉得自己的皇位岌岌可危。
程锦动一下嘴巴就能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