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他们不得不相信余悦桐就是上天派下来整治他们,拯救宁国。

    系统将在场所有人的心里活动传输到程锦的脑海里。这个过程并不是消息的阅览,或是有声朗读,这就像胃部吸收营养一样,程锦自然而然的就会感知到他人脑海中所产生的波动,就像她能感受到自己心里的想法一样自然。

    包括梁子墨心中的腹诽:这他娘还能不能睡个好觉了!

    程锦的目光凉凉的看过去,梁子墨忙正襟危坐,并在心里说:我错了,新国的建立不需要睡眠。

    程锦朝他投去欣慰的目光。

    “宁国已经沉睡太久了。”程锦看着一张张衰老的、年轻的脸,他们都很疲惫“北部的柯尔什,南边的委倭。今年的冬天过后他们就会找上门来,我们现在睡过去,来年春天就不知道能不能醒来。”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不然程锦也不会来到这个国家。

    老皇帝在位的时候两边的窥觊之心已经昭然若揭,就在今年的秋季,北部的游牧国家柯尔什,为了有足够的粮食度过草原上的冬天,频频侵犯宁国北部的边界。同样是因为皇帝的昏庸无为,越西的军队补给不足,韩家在那边只是苦苦维持。若是柯尔什来年举兵侵犯,那便如逛自家后花园一样来去自如。

    大臣们面面相觑,他们有的是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了数十年,年纪最大的见证了三位皇帝的更迭,看过太多人事变迁,早打磨出一颗油滑的铁石心肠;有的是被梁子墨临时拉上来的,满心抱负但不知如何伸展拳脚,连着数日的大起大落,也让他们感到恐惧与疲惫。

    程锦的一席话犹如当头棒喝,将身在高位,安逸了太久的他们敲的五迷三道。

    那位最年长的尚书省,年老大人,他最先开口:“老朽不才。”他上前对程锦作揖,又转身朝众人作揖,表示自己要发言了。

    老年人的嗓子犹如被砂纸打磨过,有种岁月的沧桑,令人信服的魔力,他不紧不慢地说着:“老朽的宅子就在柯尔什驻宁大馆的附近,隔了半条街。也不远,故而能实时注意到那边的动向。”

    年老大人是历经三朝的老臣,他能够在一次次的朝堂冲刷中留下来不仅是才学了得,对于人情世故的圆滑,泰山崩于前的危机感也是常人所不能比的。

    新皇上位,人人都自身难保,柯尔什驻宁的大馆早不知被忘到了哪里去,而年达华在这种时候居然还不忘监视在宁国驻守的柯尔什。

    “女皇封城之后的第二天晚上,我到家中便有小厮来报,见柯尔什大馆中有几只信鸽飞了出去。”

    这时便有后生问:“可拦了下来?”

    老大人低头垂目,恭顺道:“因老臣在宫中逗留,家中小厮不敢自作主张,故而没能拦住。”

    那会儿程锦把文武百官全软禁在宫中,连个如厕的桶都不给他们。

    这绝对是红果果的谴责。

    程锦无从辩解,宁流川缓缓说:“流川与大人想到一处去了,”他走上前,从袖中掏出一卷不足小手指长的纸张。

    程锦一见便知那是信鸽腿儿上的纸条,心中感叹了句:好流川!

    宁流川缓缓撑开纸条,他先给程锦看了眼,才转向众人展示。众人眯着眼睛勉力分辨上面的小字,宁流川将纸条对着众人,口中一字不差的念出其中内容:“今宁国大乱,此时不攻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