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净到容府的时候,赵姨娘已经在房间里叫了一个多时辰。
按理说,她素来胎气安稳,甚至能在怀着孕的情况下把容净推到河里,绝对不至于难产之类的。
眼下怎么会不足月就生产了?
当然,说的冷血点,赵姨娘是死是活跟她没关系。主要是苏姨娘被牵扯进来,叫她担忧不已。
是以她顾不上闺秀礼仪,大跨步跑到了长乐轩外。
“妈妈,夫人在里面吗?”容净说着把手腕上的镯子褪给那人,“我想见夫人一面,通融通融?”
那人本来想说夫人不在,但收了钱财,便不好不做事,于是笑笑,“五小姐稍等,奴婢去通禀夫人。”
“她倒是个有孝心的。”方韵听完禀报,假情假意夸了一句。
本打算直接叫人打发容净走,以免今日所设之局横生变故,但旁边的容父却说:“叫净儿进来。”
方韵没有好的理由拒绝,于是冲那婆子点点头,片刻后,容净便被那婆子领进来了。
容父和方韵正坐主厅其上。
瞧见她来,容父神色温和,方韵假装慈善,而容凝大约……是翻了个白眼。
而苏姨娘却是跪在下面。
容净捏着绢子,沉默行了礼,接着扑通跪在了苏姨娘旁边。
“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方韵似乎惊到一般叹息。
容净秀眉微簇,“我是姨娘的女儿,姨娘跪地,孩儿不敢站立。”
已经入了冬,正厅地面没有铺毯子,膝盖搁在上面,透心凉。
苏姨娘膝盖又向来不太好,但凡磕到碰到都肯定会疼上许久,更别说跪着了。
她静了片刻,倒没有急着去求容父叫苏姨娘起来,只是眼里含泪看着容父,“父亲,不知姨娘做了什么事情,要……要她如此?”
事情还没查清,容父本就不想叫苏姨娘跪,当下又被素来偏心两分的女儿用眼泪攻击,便忍不住转头看着方韵,“夫人……这……”
“老爷!”方韵瞟了容净一眼,语气十分冷硬,“五小姐孝心所至,愿意陪同苏姨娘跪着,我不能阻拦她尽孝不是?而苏姨娘谋害赵姨娘肚子里的孩子,等同于谋害容府的香火,若是任由她继续兴风作浪,只怕日后容府永无安宁之日!”
呸!明明容府有你才不得安宁,容净低垂眼睫,忍不住心里唾弃一句。
“父亲!”她复又抬起头来,面上泪水涟涟,“姨娘的为人你难道不清楚吗?她,她平日里连一只蚂蚁都不愿意踩踏,怎么可能去谋害一个生命呢?”
容父刚想点头,方韵一指苏姨娘,“照你这么说,难道是有人去陷害的苏姨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