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韵没料到他回府这么早,努力压住惶惑,勉强笑笑,“老爷……”

    容凝几近癫狂,猛然见了容父,下意识把他当成靠山,泪珠子顷刻滚落,“父亲,求您给女儿做主啊!”

    “父亲安好。”容净屈膝。

    有了前两个人的对比,她的行礼显得恭敬得体许多,更显闺阁贵女气质。

    容父来的路上也听到一二风声,无非是方韵以为容净与人私通,两相对峙才发现不孝女居然是容凝。

    说起来今日府里一遭乱事都由方韵母女而起,他根本不想理会那两人,只转脸对容净温言细语,“你受委屈了。”

    “有父亲明察秋毫,英明神断,女儿不觉得委屈。”容净泫然欲泣,“只是母亲和二姐姐也是为了府里名声,所以才糊涂了些,请父亲不要追究。”

    顿了顿,她竟然直接跪下,“若父亲一定要责罚母亲和二姐姐,我只能长跪不起!”

    容父大感欣慰,“净儿心善。快起来,地上凉。”

    也因容净的对照,他见挑事的方韵母女愈发感到厌恶,伸手指了指方韵,“你就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管理内宅的?事情还没查清楚竟然直接扭了净儿来!一路上叫下人们瞧她热闹,败她名声!”

    “还有你!”容父严声训完一个,又去斥责另一个,“你不明真相,只顾污蔑妹妹!逆女,还不跪下!”

    容凝讷讷无言,不知从何辩解。

    她乐见容净丢脸,所以捕捉到母亲计划一二后,自告奋勇撒娇卖乖才取得去瑶华阁耀武扬威的机会,没成想走了一趟后不仅情书变成她的字迹,连许殊也口口声声说私通外男的人是她……

    容父瞧她无动于衷,以为她死不认错不知悔改,索性指着方韵的鼻子骂,“你教的好女儿!丝毫没有姐妹情谊!幸而当初没有让净儿和凌儿抱给你养!”

    方韵好险才止住自己反驳的话,只沉默立在那。

    容父责完家里人,转身看向像死狗一样被按在地上的许殊,思考着该如何处置他。

    冬日暖阳拂不去许殊面上的阴狠,他以眼尾乜容父,努力仰头大笑,“怎么?容老爷这表情是要灭我口?”

    “你若是管的住自己的嘴,自然留你一命!”容父端出持重的主君形象。

    许殊扯了扯嘴角,方欲开口,却被容凝抢白,“父亲留他干什么!他污蔑女儿,倘若出去胡言乱语,女儿……女儿就不活了!”

    “老爷!今天的事情是妾身失职,妾身自当领罚,可是凝儿的名声,您不能不管啊……”

    那厢容净低垂眉目,长睫犹如鸦羽,在眼下刷了一层淡淡的阴影,叫人看不清她的眼神。

    可接话的声音却温软,“父亲,母亲说的不无道理,二姐姐要嫁入襄国公府的,名声不能有碍,女儿愿为父亲分忧,认下此事……正好母亲最开始也大张旗鼓地说了是我,府里都知晓的差不多了……”

    说了还不如不说,字字句句都在火上浇油!方韵差点气个仰倒!

    容净口口声声说她闹得府里人尽皆知,可真算起来,明明容净自个声音最响!要是府里下人听到最多最清晰的恐怕还是容净大叫情书上是容凝字迹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