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姚氏的话,武安伯夫人又是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眼前这位穿着黛蓝长身褙子的人便是姜柔的生母姚氏。
前些日子外头隐隐有传闻,说亲家公亲家母和离了,亲家母已经搬出去住。
武安伯夫人问了几次,姜柔都含糊应付过去,她便没了追问的心思,也没让人去打探,想着姜家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即便姜柔的爹娘真和离了,对武安伯府也造不成什么损失。
但听说是一回事儿,如今亲眼得见,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瞧着姚氏热情地打招呼,武安伯夫人眼眸微闪,故作不知,“这位是……?”
说着便看向姜柔。
爹娘一大把年纪还和离,关键是和离后竟然不避嫌,还来参加老太太的寿宴?
姜柔觉得自己脸都快丢光了,明知婆婆在问自己,她却没脸回答,故意将脑袋歪往一边,假装和秦显说着话。
姜秀兰见状,面上笑意淡下去几分。
姜妙则是红唇微挑,上前来,双手圈住姚氏的胳膊,“这位是我娘。”
武安伯夫人一脸惊讶,“哎,原来是……亲家母没住在府上吗?怎么从外头来?”
姚氏一听便知对方是个嘴巴厉害的,若是以她的寻常脾气,定要怼两句回敬过去,但现在这种立场,她不能逞口舌之快,否则武安伯夫人当面肯定不说什么,等回去就明里暗里磋磨柔娘。
本来柔娘嫁的夫婿就不怎么样,又是高攀,平日里只怕连说话的份儿都没有,自己再跟她婆婆僵上,柔娘今后的日子还不知得多艰难。
想到这儿,姚氏只得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姜妙哪里肯让自家娘吃了口头上的亏,姚氏不方便说,那就她来说,“上次我大哥大婚就没见亲家夫人和妹婿出面,刚刚我和姑妈还在跟我娘打赌呢,赌老太太寿宴这天,亲家夫人一准儿会来,我娘偏不信,她不信,我就带她过来看了。”话完,又笑看向姚氏,“这下见着人,娘总该愿赌服输了吧?”
一番临场发挥的话,既替姚氏回答了武安伯夫人的问题化解了尴尬,又把武安伯夫人母子逼入无比尴尬的立场。
本来两家是姻亲关系,姜家有宴,他们母子出席是应当的,但现在竟然到了会不会来都要人打赌的地步,这不就是暗指武安伯府仗着家世高瞧不起姜家故意不出席么?
武安伯夫人脸上僵了僵,忙递个眼色给秦显。
秦显这才上前,没什么表情地行了个礼,“小婿见过岳母。”
姚氏淡淡“嗯”了声,让他不必多礼,心中却极为不舒坦。
武安伯夫人没见过她,秦显却是见过的,柔娘出嫁的时候他还在二条胡同那个小院的堂屋里当着她面儿信誓旦旦地说今后会把媳妇儿照顾好。
可刚刚两亲家打照面的时候,秦显作为这几人里唯一一个大男人,不但没有主动为他娘做介绍,还站在一旁看笑话,等他娘被妙娘噎得说不出话才装模作样地过来行礼。
不成熟,
没礼数,没担当,就连男人最基本的风度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