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睡着了。

    他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他不记得梦到了什么,只记得梦中一片虚无的白。

    这期间,他似乎醒过来一次,只是意识模糊。

    不过说是醒过来,其实更像是某种条件反射的机制。

    他当时感觉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抢走了,而当时显然他的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好像拥有了自己的意识,竟然直接就睁开了眼睛。

    只是因为意识模糊,他当时完全反应不过来,就隐隐约约似乎看到了一个跟他长的很像很像的人趴在他手边,不知道在做什么。

    随后,他又抵不住药性沉沉的睡过去了。

    这次睡过去的时候好像非常久,很久很久。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间有点破的泥土屋里。

    他躺在床上,旁边站着一个栗色短发气质清雅的人,眉眼弯弯温温和和,看着颇为瘦弱纤细,正穿着白色的狩猎服,柔软的看上去就像一只无害的毛绒绒白兔。

    好像有点眼熟,就是想不太起来。

    南碌捂着头从床上起来,困惑的发现他好像对这里一点印象都没有,随后他很快反应过来他不止对这里没有印象,他好像对一切都没有印象。

    他不记得所有东西。

    唯独只隐隐约约记得他自己的名字。

    叫什么……好像叫……南碌。

    “你醒了,好点了吗?”

    宁甘唐伸手想摸摸南碌的额头,却被南碌敏感的下意识躲开。

    他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局促道:“抱歉……唐突了,我只是想看看你还发不发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南碌也是先躲开之后才反应过来的。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一下,嘴角旋出一个小小的酒窝:“没事没事,我的身体可能比较敏感,条件反射之类的,不是嫌弃你,我现在感觉还挺好的,没有哪儿不舒服,就是……”

    南碌迟疑了一下,不太确定道:“就是好像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我好像……失忆了?”

    宁甘唐看着南碌的笑,一时没忍住有些走神,心里悲喜交加。

    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和南碌这样好好的,心平气和的说过话了,更别说看到南碌对他笑……那是好久好久好久之前了。

    南碌看宁甘唐一直在愣神,伸手在宁甘唐面前晃了晃:“你还好吗?你怎么了?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