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阆可有消息?”太后双手放在经书上,垂下了显得疲惫的眼眸。

    赵嬷嬷摇头,“没有,也真是奇怪,就算是征战的时候,宸王殿下也会写信给太后娘娘的。”

    “这孩子……”

    “是我这个老婆子对不住他,若是有一天我去了,等大势已定时,你一定要将那事情告诉陛下。”

    她的声音很轻,知晓内情的赵嬷嬷听得很清楚。

    她叹了一声,劝道,“娘娘身子不好,太医几次过来都说这是忧思过重所致,娘娘何必再想这些徒增烦恼。”

    佛堂的香炉点了许多檀香,青灰色烟雾散开的同时,弥漫了会令人心静的味道。

    “我做的孽太多,想去这具身体却还拖着。”

    赵嬷嬷一听这话,慌忙跪了下来。

    太后摆了摆手,“这里没旁人,你跟在我身边几十年,没必要因为这些话跪来跪去。”

    “我这些年没有一夜是睡得安稳的,我也知道皇帝心里苦,可又能怎么着呢?要是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为了这江山社稷,也为了他的皇位。”

    “咳咳~”太后左手放在唇边,被烟雾呛着咳嗽了两声。

    她喝了口赵嬷嬷递过来的茶水,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你让人时刻注意皇后的动静,要是她对后妃用的手段太苛刻,就阻止一二。”

    太后的话里难掩担忧。

    说实在的,要搁在之前她不担心皇后会做什么,皇后最是要面子,有时候就算心里不痛快也会为了面子藏着掖着不表现出来。

    如今面子里子的都被人知晓,她也没必要掩藏。

    太后的担忧就在这,她有时梦中惊醒,皆是太子与皇后因为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登基后对其他皇子下毒手的场景。

    她虽重视嫡长,就算其他皇子再有才能也只认为太子才是正统,但她也不希望太子登基后,其他皇子会丧命。

    这些都是她的孙儿,都是皇帝的儿子。

    赵嬷嬷劝不得,只能将佛珠捡起来,然后站起身走过去。

    从连接着的走廊走了许久,她才转身去吩咐在景仁宫外看守的宫人。

    自从那日在朝堂上,盛骅公然与太子成了对立面后,他便被大部分臣子给无视了。

    有和太子拴在一根绳上的,也有漠不相关两边都不管的。

    趋利避害,这是人之常情,盛骅不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