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沉声音很低:“告诉他们,真的,没别的事我挂了。”
“别别别,还有事,”男人急忙加快语速,“我哥说你不接他电话,催我来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去医——”
“江宴。”
顾雪沉之前只是淡,语气陡然之间冷下来,让江宴脑门一凉。
江宴不敢问了,沉默了几秒,情绪有点抑制不住:“行,先不谈那个,但是沉哥,你真要跟她结婚啊?我是眼看着你四年怎么过来的,许肆月那是爱你吗?她根本就是杀你好吧!她一声不响出国,在外头得了抑郁症,现在许家完蛋她摔进泥里,在我看来全是活该,报应——”
顾雪沉打断:“你以后不用再给我打电话了。”
江宴蓦的一凛,意识到自己言语过激了。
他是顾雪沉的大学室友,亲眼见证了那些往事,每次提起来都窝火,偏偏顾雪沉还不让说,他叹口气,赶紧喊:“沉哥沉哥!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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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许肆月是我好嫂子,”他立马见风使舵,贱兮兮叫唤,“仙女下凡人间富贵花跟我沉哥无敌相配!所以……”
他话锋顺势一转,“你确实准备按计划做,娶她,给她治病,是吗?”
顾雪沉眼睫低下,暖色的光勾勒他的侧脸,在唇上洒了金砂。
“是。”
江宴:“其实我一直没搞懂你到底为什么,许丞本来要把她卖给段家那个猥琐老三,你出高价拦下来,明媒正娶跟她结婚,你这一年有空就往医院跑,不是为自己,全在研究抑郁症,就是为了她回来给她治疗,算来算去,都是为她,结果呢?”
江宴深吸气:“你一件事也不准备告诉她,全藏着,暗地里替她做尽了,面上却对她冷冰冰,她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爱你啊?”
顾雪沉很静:“她不会爱我,我也不想让她爱我。”
江宴愣了:“……不想?!那你付出这么多,图什么?就和她没感情过一辈子?再说了,结婚以后她天天在你眼前晃,那么一个活色生香大美人,你确定你忍得住?”
顾雪沉转过头,目光落在许肆月脸上,一触碰就无法移开,他声音轻,像是自语:“忍得住,何况对她来说,这段婚姻很短,没有一辈子那么长。”
江宴那边忽然卡壳,死寂片刻后,音量猛地加大:“这话什么意思!你的情况我哥一句也不告诉我!是不是你——”
顾雪沉不想多说,关掉手机,漆黑的额发沾了许肆月身上的水,略略垂下来,半遮住微翘的双眼。
他起身去浴室,拿来吹风机,把许肆月的头抬起,放在他腿上。
那些潮湿透过布料,侵袭他的四肢百骸。
顾雪沉把风档调到最低,很慢地给她吹头发,修长五指穿插在她发间,即便这样,也还是转眼就干了,没理由再流连。
“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