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对上她瞪得溜圆,又气又恨的眼睛,哈哈大笑:“岑梅梅你说你非得这样吗?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到底是太聪明还是太傻了?”
媚娘抢过锦盒子,气呼呼地说道:“齐王殿下,我们之间相差如此悬殊,没有平等可言,你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君王,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民女,怎么敢吃你的敬酒”
齐王止住笑,脸色端庄地看着她:“我说过,我要你做我的朋友,朋友是什么你懂么?就是平等相待如同初遇时你以真性情待我,或安慰或开解或责骂,我可曾以王者身份问罪于你?我们仿佛认识多年,彼此了解……可是好不容易再遇到你,你却不肯以真面目见我,就是说,你将我推拒了,面上无限尊敬,实际上,你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岑梅梅,不是我过份,爱捉弄人,是你没有诚意,不肯与我论平等。”
媚娘被他一番话说得呆了,又被他最后一句弄得晕头转向——开什么玩笑,跟齐王论平等,除非给她一个公主封号差不多
齐王见媚娘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站在那里发怔,他脸上失望之色更甚,意兴珊阑,招手叫侍从:
“回吧今天新鼓架也做成了,抬回去,我以后只在王府练练。”
又对媚娘说道:“以后我就不来你这里,不打扰你们了。李秋歌,他若愿意,可以带着这些人进齐王府……我会照拂他们”
就是说,他要挖墙角?媚娘低着头想,也罢,水往高处流,李秋歌跟了齐王,肯定比在小小的仙客来好混多了,随他们吧
目送齐王挺俊的身影离去,媚娘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其实她不讨厌齐王,真的不讨厌,他霸道,却不觉得他仗势欺人,同志怎么了,与人无害,交个朋友又何妨?他都舍得当众说出那样一番话,说明他对友情的真挚和追求,她却一句回应也不给,是不是太那个了,像他说的,根本毫无诚意?
如果是岑梅梅,就好办了,分分钟可以叫回他,豪爽地对他说:朋友交定了,不许反悔,以后有什么难事兄弟多多关照可她现在的身份还是秦媚娘啊,秦家的女儿,徐俊英的妻子,恒儿的母亲,她得守规矩,应允了徐俊英,就得小心,最后三个月,别惹出什么让他丢脸的事。齐王硬要来找她,迫不得已应付,他自己走了,她不该庆幸麻烦去除,难道还要哭着喊着挽留他:不要走,我们做朋友吧那不是疯了是什么?
齐王走到门口,停顿了一下,媚娘收回目光,齐王最终也昂然而去。
林如楠大大地松了口气,挽着媚娘笑语宴宴地走回岑宅大院,两人站着看婆子将红木门关锁起来,媚娘眼角余光似乎看到一个人影闪了一下,转头仔细去看,却只见一树新绿,在微风吹拂下,轻轻摇晃着。
她暗叹口气,不会因为齐王坏了心情,连眼睛也花了。
进入房内一边更衣,一边和林如楠说了一会话,然后进内堂给她祖父和父母行礼问安,天色看着也不早,刚才翠喜跑过一趟仙客来,不必再去,媚娘便向林如楠告辞,答应过几天再来看她,带着翠喜、翠怜走出岑宅,百战在大门口等着,看她们爬上马车,他拿起鞭子一挥,往候府赶回来。
回到清华院,翠思早备好热水,媚娘沐浴更衣,出来重新梳过头,徐俊英刚好从东院过来,对媚娘说道:
“老太太知道了秋华院的事,说郑家表小姐感了时症,怕留在府里传了人,已经着人来与大太太说,让明日一早送郑美玉回家,我们就不必去这一趟了”
媚娘怔了一下:“是谁说的?瑞珠瑞宝吗?我亲耳听见大太太交待她们不许对外说的,这俩丫头难道不怕大太太找她们算帐?”
徐俊英微微一笑:“瑞珠瑞宝即使不说,老太太也能知道秋华院发生的事,何况这事又最难遮掩,满院人都懂……连你都有个夏莲,大太太岂会没人藏在里面?”
媚娘苦笑了一下:“你们家真是的,你防着我,我查探你,累不累啊”
徐俊英看着她不作声,媚娘坐着想了一想,忽然两手一拍:“快我们这就去把恒儿抱回来——现成的理由啊,表小姐得了时症,会过气的,恒儿那么小,住在秋华院岂不是最容易被染病?我们就说先抱了他回来住几天,以后就不让大太太抱走了”
徐俊英说:“这样不行”
“为什么不行?”
徐俊英被迫移开目光:“以这个理由去抱回来恒儿,不合礼数,你只想到儿子,不思虑婆婆的安危吗?必定要劝着大太太与恒儿一道先避出秋华院,如此一来,恒儿还是抓在她手中,她不管去哪个院子里住,都不会放手给你……不用着急,我会想出好办法,让恒儿回到你身边,再不给太太抱走。”
媚娘有点担忧:“那郑美玉,她不是病吧?不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