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永安回到府中的时候,宋霄已经在安景阁等她了。
宋霄人到中年,耳根子也越来越软,近日来也分不清真假般听信王兰香的话,认为这几次三番都是宋永安在针对王兰香。
宋永安也看不惯她这个便宜老爹,别人家的父亲都是宝贝自己的嫡女,哪有人会像他这样嫡庶不分的。
进了门,宋永安瞅见宋霄的表情就跟着沉了眸子,一看就知道,王兰香已经在宋霄面前哭过一阵子了。
宋永安此刻心里也是有气,这个姨娘真是不知道消停两个字怎么写,如今她心里已经这么容不下自己了?
给了身后流云一个手势,宋永安对着流云道:“给父亲沏一壶热茶来。”
流云也看到了宋霄表情不是很高兴,担忧的看了一眼宋永安,低头退下道:“是。”
流云离开房中后,宋霄清了清嗓子,看着一旁站着也不跟自己行礼的宋永安,没好气的开口道:“宋永安,你如今是越来越出息了,见到自己的父亲也不知道行礼了。”
宋永安态度冷淡的屈了屈膝,开口道:“父亲大人安好。”
宋霄鼻子中轻哼出一口气,想到临来安景阁时王兰香哭成泪人儿的一张脸,话语中已经是带上了一丝怒气:“你哪日能不再惹你姨娘生日,我哪日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安好。”
宋永安抬眼看了看宋霄,想要缓和眼下这情况,略一思索,心中隐隐有了主意,祖母年纪已经大了,不能总是麻烦她,总是让她老人家为自己出头。
嘴角一撇,宋永安一下子跪了下来,委屈巴巴的换了神色看着面前的宋霄,哽咽开口:“父亲,女儿没有为难姨娘。”
不就是哭吗,难道就只有她王兰香会?
宋霄心软最见不得女人在他面前哭,这个道理不止王兰香懂,宋永安也是懂的。
何况,宋永安还是宋霄嫡亲的女儿。
眼珠子转了转,宋永安又落下两行泪,哭泣着启唇开口:“父亲明鉴,姨娘说的那些事女儿都没有做,不信您可以去祖母那里找祖母求证,您知道祖母一向是最公正的,绝无可能偏袒女儿,只是女儿不明白姨娘为什么要这样诋毁女儿,难道是因为女儿那日撞破了…”
说到这里,宋永安仿佛一副不小心说出了什么天大的秘密般,一下子捂住了嘴,喃喃开口道:“女儿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但宋霄耳尖,早已经听到了宋永安口中所言,他站起身追问道:“不必怕,永安,你放心的告诉父亲,父亲绝不会将此事告诉第三个人。”
宋永安脸上一副害怕的表情,心里却十分瞧不起宋霄这行为,看他平日里对王兰香有求必应,怎么两人这感情如此经不起试探?
宋永安耷拉下眼皮,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又极不情愿地开口:“既如此,永安也是再也不能替姨娘和妹妹隐瞒这件事了,父亲,那日我与流云出门,不小心在街头碰巧遇见妹妹,女儿正欲开口问她怎会出现在街上,没成想却看见…”
宋永安状似害羞般低下了头,用手帕捂住了半张脸,小声开口道:“未待女儿喊住妹妹,便发现妹妹竟然进了彩桦楼。”
彩桦楼可是专养男伶人的地方,那里的伶人个个俊朗无双,都是南齐达官贵族夫人的最爱。
既然李淮书说他是在被转卖到彩桦楼时被宋心兰买下的,她正好添油加醋将这件事抹黑,这样日后再被人追问起此事,她也可以捏住宋心兰一个把柄。
抬头细细端详了一番宋霄的脸色,他果然被这事气的不轻,心里又惊又不敢轻易相信,宋永安见状又及时开口:“女儿也不敢相信妹妹会去这种地方,是以派了流云偷偷跟上去看,却看见妹妹同一个男伶人嬉闹在一起,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