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含玉一瞬不瞬地看着乔陌,看他眉目里的紧张之色。
由自内心的紧张,并不像假。
他也没有必要在她面前作假。
“乔越没事。”温含玉从容走进屋来,“他睡了。”
乔陌这才吃了定心丸,从书案后走了出来,走到屋中待客用的圈椅旁,对温含玉做了个“请”的动作,客气道:“温大小姐请坐,夜已深,温大小姐再饮茶不好,我让尤嘉去煮些甜汤来。”
“不必了,我来找你不是来喝茶喝甜汤的。”温含玉似乎并不知道何为客气,拒绝得直截了当,同事毫不客气地在圈椅中落座。
这几日略微的相处下来,乔陌多少明白些温含玉的性子以及为人如何,也不觉尴尬,只笑着道:“既是如此,那我也就不多此一举了。”
乔陌说完,在与温含玉隔着茶几的另一张圈椅上落座。
他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问什么。
她不会无缘无故深夜来找他,就算是闲来无事找个人解闷,她也绝不会找到他。
更何况,依她与众不同过的性子来瞧,她也绝不是个会需要谁人来解闷的人。
所以,就算他不开口,她也会先开口。
“我为乔越解毒到最关键时候的那一夜,有人想取他与我性命,此事你知道吧?”
当时若非有梅良,她不仅功亏一篑,她和乔越都会有性命之忧。
“那事凶险,好在温大小姐与我哥都无恙,否则便是我之过失,此生都将寝食难安。”乔陌面有深深愧疚之色,“我应派人在暗处保护才是。”
“温大小姐此番大恩大德,我还未能好好答谢。”乔陌说着,站起身,朝温含玉抱拳深躬下身,真诚道,“万分感谢温大小姐对我兄长的救命之恩。”
温含玉却是盯着他,不答不应,过了少顷,才冷漠道:“你心里真的是在感谢我救了乔越的命吗?”
乔陌直身抬头,迎上温含玉一心想要把他看穿的冷漠目光,目光微沉,亦是沉声道:“温大小姐此话何意?”
“这话不是应该我问你吗?”乔陌身姿颀长,站着温含玉身旁自成一股迫人之势,可抬头看他的温含玉非但不见丝毫畏色,她明明是坐着,可此时此刻由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魄分毫不比乔陌弱。
“那夜我与乔越遇袭之事,你事先不知道吗?”明明是坐着,却是不相上下的气场。
乔陌神色不变,只眸中微沉的目光深处揉进了寒意。
只听温含玉又道:“你敢承认没有吗?”
“我是该道温大小姐信口雌黄?”乔陌不怒反笑,笑得春风般温和,“还是该道温小姐血口喷人?”
“随便你,我从来都无所谓别人怎么看我。”温含玉脸上冷漠更甚,“不管这事情是真还是假,也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知道你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