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掌柜只觉心神一震,开口道:“是这样的,这几日,乔家那几个上门的时候,我瞧见了府上原先的荣管事,他与乔家那几个似乎很是娴熟。”
“哦?是吗。”桓列神情清冷,虽是问话,可语气却平淡得让人心紧。乔家的老鼠似乎多了些,到底是那些年乔老爷的仁和,把这些老鼠养的肥硕贪心。
杨掌柜大致说了荣管事的情况。桓列也只是点了点头,他似是早有预料。
乔言一言不发地坐在一边,听着桓列与杨掌柜之间的对话。
乔家人口简单,乔言母亲早早亡故,父亲一手把她拉扯大,也没另娶妻、纳妾,哪怕后来收养了桓列,家中也就三口人。
三人都不是喜欢人伺候的,故而府中伺候的人连护院加起来也只有不到三十。而荣管事本来是乔府的管事,他有一女原本在乔言身边伺候。后来乔言也不知为何,他父亲便辞退了荣管事父女,此后她便再也没见过他们。
铺子中,伙计租好了马车,停在外边,杨掌柜特意叫了两个伙计,将桓列、乔言二人送回城中。
---
秀州港冲天的喧嚣声越来越远,马车向着秀州城缓缓行驶,渐渐便上了官道。一些官道路口,也有些小商小贩,路上亦有叫卖之人。
而从秀州港到秀州城,马车的路程得有两个时辰。
“皎皎,你饿不饿呀?”桓列望向端坐在马车内的乔言。
他们一早下了船便未曾用膳,只在铺子中喝了些茶水。
乔言依旧是不苟言笑的模样,她摇了摇头。
桓列这般天天叫,时时叫,她几乎就要适应他喊她小字了。只是心底依旧有些不自然。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毫不掩饰地看着她,如老僧入定般坐着闭目养神。他家皎皎,倒真像大理寺、刑部那些个官员,多是板着一张脸,有几个更是张口闭口都是《大衡律》。
不过,他家皎皎可是比那些个老东西可爱多了。
乔言睁开眼,无奈地看着桓列,张口道:“明善,你不要一直盯着我。”
“可是,车中只有我与皎皎,我不看着你,看谁呢!”桓列那俊俏好似姑娘的小脸,露出一丝疑惑,随即露出笑容可掬的样子,令人不认责备。
马车停在了桂花巷乔家不远处。乔府大门口正有人闹事。
“这乔氏商号姓乔,现如今,那养子和乔言那丫头不知所踪,谁知道是不是死在外面了。我们乔家人难道没道理接手这生意?”
“是啊!郗大人,这商号的生意的耽误不起,耽误一日两日,损失可是海了去了!”
“难不成郗大人还想叫乔氏商号姓郗?”
郗声一身朱红色的官服,站在乔府门口,看着前来闹事的乔家人越说越离谱,郗声原本的好脾气也没了。
“《大衡律》规定了,失踪未确认亡故者,至少半年之后,亲属才能接受其财产!如今乔公子与乔主簿失踪不足十日,你们这般着急想要染指乔氏商号,是为居心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