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大病初愈,听说温子然的事办得不错,今日特意出了门,到温子然的小书坊打算去看看酒精。没想到一进门,书坊里一个客人都没有。
身后的陆郎也有些吃惊。“上回看着,可不是这样的。温公子,温公子!”
温子然听见陆子浩的声音,从后头走出来,眼圈吴青地冲着临安问礼。
“你这是怎么了?”临安嗔道。“事情办得不错,秦瑾瑶如今的名声极是不好,顾修延对她也不上心了。芝兰大仇,我想很快就得报了。”
“不是,公主,您听我说,我觉得这事现在似乎有些控制不住了。如今……”温子然的话还没有说完,外头已经来了两位太监并数十位侍卫。
临安伸手止住他的话茬,见是皇宫来人,心头不由得一喜。她已经好几年没看见皇帝了,莫不是皇帝又顾念起了骨肉亲情?
“陛下有旨,恭请临安公主入宫。”两位太监瓮声瓮气喊道。
“是,遵旨。”临安的脸色显出不自然的潮红,深吸了几口气,喜色溢于言表道:“陆郎,温郎,本公主今日穿得可还得体?”
陆子浩替她正正袖口,温柔答道:“挑不出半点错处。”
临安欣慰地笑笑,扭头看向温子然道:“温郎,你的事办得好,回来我再重重赏你。”
温子然欲言又止,脸色十分犹豫。临安却没注意到,一个劲地低声念叨着:“怕是皇帝知道我如今恭谨规矩,这才特意褒奖我。有了这一次面圣,我看谁还敢说公主府不得圣心,我毕竟是皇帝的亲姑姑呢。”
临安的唇角向后挑起,眼角的细纹随之浮现。
她这一路上,甚至连马车都没坐,而是吩咐人换了软轿。为的就是让众人看见她是往宫中去的。
数年没入宫,宫中的富丽更胜从前。
当今的皇帝为元阳帝,名唤厉澈,曾被顾修延之父扶持,于灵武之乱后继承皇位,如今不过十七岁的年纪。许是因为少年经事的缘故,除了自幼与他一起长大的顾修延之外,他很少信任任何人。
临安再回到宫中,似乎仍能想起那日的宫变。她趁着外头的把守不严时破窗而逃。时机只有一个,她为了保命,所以舍下了先帝。尽管后来她对外说,自己是去寻找救兵,但依然得不到顾修延之父的信任,也因此被元阳帝厌恶。
直到今日。
临安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想必是厉澈长大懂事,终于明白血脉亲情的含义,相信了自己当年没有抛弃皇帝。
她安下心来,步伐愈发轻盈。心里甚至想到,若是能与厉澈重修姑侄只好,那只怕十个顾修延也是不够看的。
一路上,临安准备了一肚子热络的话要说,甚至连脸都笑僵了。
然而一进门,厉澈便把一本书扔在了临安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