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目送陆远离开,梁凤便迫不及待的说道:“这陆远要去清军,那可如何是好啊。”
“什么如何是好?”
“你、你、哎呀,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干什么。”
梁凤急的跺脚:“台州军营中此刻哪来的五营兵,满打满算不过两千来人啊。”
若是陆远在这听到这话只怕会当场傻眼。
六千五百人的编制竟然只有两千多人,足足六成空饷!
台州备倭属于边军,一个兵一年接近二十两的军费开支,四千人的空饷就是足足八万两的军费。
钱都去哪了还有疑问吗?
“你怕什么?”沈翰倒是好整以暇,神态轻松:“陆佥事刚才不说了吗,让你准备准备,他是巡海佥事管着兵备清军的差事,想要去何须跟伱打招呼,既然提前和你说让你准备,这意思还不明白?
你现在去找个替死鬼出来,然后再从义勇团练中找个一两千人先进军营里应卯,这事不就解决了?”
梁凤眨眨眼:“从义勇里面挑人头进军营应卯,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将所有空饷的人头都补足,这样的话,替死鬼也省了啊。”
沈翰叹了口气。
“义勇总共才五千人,你台州备倭军缺了四千多人,若是把义勇都抽干去给你补数,那陆远从军营里出来又要去清点义勇怎么办?
总不能我五千名义勇就剩几百人吧。
少个一两千我就说回家了,反正义勇又不是朝廷规制之军,人家家里有事或者怕了倭寇主动退出,总不能拦着不放吧。
可要是一口气少了八九成,你让我这个台州巡海副使的脸往哪里放,到时候朝廷怪罪,我这个同知还做不做了?
这次鲁发忠的事出来,我本该接任知府,可结果呢,朝廷要重新选,就是说已经看我不顺眼了,这个节骨眼上你就别给我挖坑了我的梁大将军。”
沈翰的意思很清楚,既然陆远要清军,咱们俩互帮互助应付过去,但是也不能说可着你梁凤一个人救。
“都怪那鲁发忠。”
梁凤恨恨说道:“如果不是他,哪里会闹出那么多事,徐海不会作乱,朝廷也不会派人来,大家接着搂银子玩女人不好吗?”
“谁不说来着。”
沈翰摇头叹气:“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沿海那么多省府衙门,谁不和汪直做生意,偏就他抱着所谓的海禁政策不撒手,不仅不愿意还冲人家在城里的商号,现在倒好,惹的汪直动了刀兵,事闹那么大,他自己也是死路一条,还要连累咱们。”
梁凤站起身,负手在屋内来回走动,嘴里发着问。
“你说,这个新来的陆远能是个明眼人吗?万一他一门心思要剿倭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