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陪侍的丫鬟被打发到假山的入口处守着,隔着十步的距离,空青死死地盯着那里的一举一动。
“这莲花一茎生两蒂,俗称同心芙蓉,乃花中极品,夫人瞧着这两朵莲花可是生得同样的妍丽?”
姚芊芊这话明显是意有所指。
谢兰若故作病弱地清咳了两声,淡然地说:“什么花入什么人的眼,会看的人就能看出不同来,不会看的人,看什么都一样。”
“还是夫人见解独到,原先我也是这般以为,直到近来发生的一些事,才让我恍然间明白了过来。”
姚芊芊美眸轻扬,嘴角勾起几许刻薄来,“李夫人应该知道,在川渝时,谢小将军和镇北大将军都曾上门求娶于我。”
当着她的面提谢小将军,姚芊芊这是在炫耀;当着她的面提镇北大将军,姚芊芊分明就是在挑衅。
“只是小女不忍看着谢小将军和镇北大将军争风吃醋,伤了彼此的和气,是以严辞拒绝了俩人的提亲。”
姚芊芊志得意满地道:“小女一直以为,当初俩人争相上门提亲,是冲着小女不才来的,直到谢小将军战死沙场,小女听闻镇北大将军悲痛欲绝,回忆起过往种种,一时间恍然明白了过来。”
“镇北大将军回京后之所以强娶于夫人,只因夫人和谢小将军是龙凤双生子,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而当初镇北大将军之所以上姚家提亲,是为了阻拦谢小将军的亲事,他并未慕着我的名声而来,他是个断袖,心里惦念的人,一直都是谢小将军。”
姚芊芊见她一改之前的淡然,神色恍惚,脸色更是惨白如纸,便故作好心地道:“李夫人,我如实相告,也是不忍你被镇北大将军欺瞒,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
谢兰若见她还没上位,就在背地里搬弄是非,这人是打从骨子里坏透了。
她惩治起人来,向来不动声色,“姚小姐身上涂抹的可是栀子花香膏?”
姚芊芊不知这是何意,正待细细地说道时,就见她急急地喘不上气,整个喉咙发出“吁吁”的响声,一张小脸惨白无血色,整个人如蒲柳一般倒垂了下去。
“夫人——!”空青飞跑过去,慌忙将她从地上捞起。
她一边大声疾呼着“救救我家夫人”,一边老练地从袖笼里摸出一个棕褐色的瓶罐,揭开盖子,放到谢兰若的鼻下嗅闻。
赏花的贵妇们携着丫鬟赶过来时,看见姚芊芊站在一旁袖手旁观,而地上的谢兰若奄奄一息,就差双眼翻白地晕死过去。
“不是我……不是我!”
姚芊芊慌忙往后退,“是她自己喘疾发作,呼不上气来着,不关我的事!”
“快去传太医,”永宁宫的掌事嬷嬷跑过来,急道,“来个婆子,把李夫人抱到羲和殿去。”
一阵嘈杂的凌乱过后。
谢兰若在羲和殿的内室里醒来,睁眼就见贤妃娘娘坐在床边,泛红的眸子里沾染着湿意,显然刚哭过不久。
她张嘴便是,“娘娘,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