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那便是我了。”何碎咯吱咯吱咬着酸枣,看着对首的小四——小四低头看着书,时而翻动书页。
过了会儿,小四指着书上,说:“看到了。”
“如何?”何碎翘着腿,上身前倾,一脸的好奇。
“凄凄惶惶,死不瞑目。”
“这书不对。”
“怎么个不对法?”
“一派胡言。”
“信而为晦,不信乃真。世间事大多如此。”
“笑话,你在说笑话。”何碎大笑起来,笑的嘴里喷出了酸枣碎儿。
小四翻动书页,又复安静。
室内只余何碎的笑声。
…………
山寨的聚义堂中无数的金线暴涨飞舞在空中,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妖魔鬼怪的法术,骇人之极。
何信与何如是最后倒下的,两人已蹿至门边,被银针刺穿了身子,三四根金线跨越整座厅堂,从门边直到最里面靠墙处的座位上,系在宁瑶月的手腕上。
宁瑶月抖了抖手腕,所有的金线好似得了命令,一瞬间就回到她的袖内。
云五靖看着她,她面无表情地问道:“如何?”
“我只是奇怪,你为何不留下几个活口?这些人应该都是从何家祖地来的。”
“老云,你是明知故问,若何涂不自绝于此,这些人或许还有几人会吐露出答案,可他死得如此干脆利落,我就是留下活口,用尽手段,怕也是白费功夫。”
云五靖笑了笑,径直往堂外走去。“事既然已了,以后莫要再来找我麻烦。”
宁瑶月沉默着看他走入夜色之中,转眼一地的尸体,似有无数的残忍在昏暗的光线中如飞虫般向她聚拢。
她却将腿搁了起来,一手支在扶把上,托着腮,歪着脑袋。
相对于二叔和自家男人的仇,这些血肉,还不足以平了秤。
自得知怀家要从此处过,她便与云五靖急匆匆地向这寨子赶。老云在路上问她,就这么些何家的小子,何用费这般劲。
她说,心里的恨太多了,总要泼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