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痕迹,不像是珍美人自己在此处。”婉昭媛面色突变,她拉开酥饼,在痕迹旁不远之处背靠假山,又让鲤鱼儿站在她对面。
“你看。”她扬了扬下巴,鲤鱼儿向前紧逼几步。
婉昭媛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假山石,而后她的手在身边抓挠,留下了指甲抓痕。
“所以当时宋妃并没看错,确实有人从假山这里离开,而珍美人还在。”
我心里突突乱跳,手紧紧攥住自己衣襟。
“对。”婉昭媛点了点头。
鲤鱼儿已经恭敬退开,婉昭媛比了比鲤鱼儿的身量,让他去找宋妃当时站的位置。
等鲤鱼儿找好地方站好了,婉昭媛又让酥饼回到刚才的地方不动,自己站在酥饼对面,扬声问鲤鱼儿能否瞧见自己。
“回小姐的话,看不见,能看见酥饼小半个身子,但分不出是面冲哪里。”鲤鱼儿高声回答。
我与婉昭媛并肩站着,她肩膀的另一边有块儿多孔的玲珑假山石,从我的角度看过去,能透过玲珑假山石的孔洞看见鲤鱼儿,但鲤鱼儿的位置瞧不见我们。
婉昭媛让开自己的位置,让我站到那里再次观察。这次因为靠近玲珑假山石,我的视野更好了些,几乎能看见一多半的酒宴场地,但那边儿的人看不见我。
“当时,宋妃与枫美人玩闹,公主又哭了起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们身上,可也就因为这样儿,少了个把人,不显眼。”婉昭媛眯起眼睛,冷笑出声。
“好手段啊这人对梨香苑的了解远胜你我,绝不可能是今日临时起意,现寻的地方。”
“我院子里的人。”我死死咬住腮内肉,舌尖弥漫出血腥味儿。
“现在看来,你院子里人的可能性最大。”婉昭媛拍了拍我的肩膀,“玲珑假山石后藏身,引着珍美人去你屋子,不是熟门熟路的做不出来。再有,宫妃们除你之外的都在场,哦,珍美人不在,她在假山石后。所以当时站在她面前的,必然是个宫人。”
“不知道是宫女,还是太监。”我按了按太阳穴。
“宋妃没让鲤鱼儿带话,那就是说她只看见个身影,吃不准男女。”婉昭媛冷静分析,半点儿不漏。
“看准了衣裳也没用,想换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我不想再这里在待着,拉着婉昭媛从假山后面绕出来,在院子里找了个太阳最大的地方,让人摆好桌椅。
我身上又阴又冷,想晒晒太阳。
只可惜,现在日近黄昏,太阳光已经成了橘红色,虽然还暖,但终究不够。
“今晚上我陪你住,你别怕。”婉昭媛拍了拍我的手,又点点我的鼻尖,“你看,你身子还在抖。”
“我抖了”我自己并没意识到。
“死人没什么可怕的。”婉昭媛让人拿来两个脚踏,自己脱下鞋,舒展腿脚,又让人给我打盆热水泡脚,说跑完了再穿上袜子,把脚放在脚踏上会格外舒服。
我半天没吭声,直到泡脚泡的鼻尖冒汗,身上暖融融的,又按照婉昭媛的说法,穿好布袜,把脚放上脚踏,才舒服的哼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