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俘虏染血的笑脸,徐涧心里难受至极,好像出拳落空、挥刀失手。
他不懂。
为什么他明明痛殴了俘虏一顿,却无法收获俘虏的顺从?
他好像一下子被俘虏看穿:他其实外强中干,一无所知。
转念之间,他已想要逃跑。
“那对父子和付家兄弟关系紧密。”焦铁袖用他的独眼看着审问他的年轻人,松口说出一句话。
徐涧强装镇定留下来,走向一旁装着井水的木桶。
原本用来叫醒俘虏的井水凉冰冰的,是白天新汲的。
橡城靠近渂江,且雨季绵长,城中并不缺水。但有一些外地的商贾云集至此,他们笃信五行,往往会在家宅中选择一处风水宝地凿一口井,一为求个财运亨通的好兆头,二为取便。这个举动渐渐变成一种风气。就算是生活不够宽绰的人家,也愿意花费巨金在家中凿一口毫无实用的小井,仅仅只是为了给自家的脸面增添一点光彩。官府有意遏止这股靡费之风,但不著见效,终究不了了之。
如今,城中水井不下百口,井下相通,水流暗涌。
乌雀选定的这处落脚点也有这样一口再寻常不过的水井。
木桶中的井水是死士准备的。
徐涧自身并不在意这些细节。
他从木桶中舀起一瓢水,送到俘虏嘴边。
焦铁袖凑近前,还没喝上一口,就见水瓢离他而去。
他咽了一下口水,将目光移到年轻人脸上,说:“你们盯上那对父子,付家兄弟也盯上了你们。白天把我从付家老大的地盘带到这里来的女人,她到现在还没回来吧?我看,她大概落到付家兄弟手里了。”
此时,徐涧已经顾不得暴露他和乌雀并未通气的事实。
“付家兄弟的地盘都在哪些地方?”他追问道。
“在、咳……”焦铁袖吐出一个字,又假装咳嗽两声,要求年轻人给他水喝。
徐涧早已不耐烦,伸手捏住俘虏的下巴,将水瓢抵着俘虏的嘴,猛地一灌,呛得俘虏咳嗽不停、几欲作呕。
焦铁袖眼冒金星,但如愿解了渴,他心情平静,甚至有些按捺不住的愉悦。
“我可以为你带路。”
他话刚说完,便引起一声嗤笑。
“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徐涧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