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洗漱过后,许翩然顺着实木楼梯下了楼,看到梅鹤清正交叠着长腿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报纸,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斯文好看。
她怕打扰到他看报纸,不自觉地顿住了脚步,结果还没过一秒钟,就看到他偏着头看着她。
“去餐厅吃点东西”,梅鹤清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站起身来,走到她的面前低声问她:“有什么忌口吗?”
“没什么不能吃的”,许翩然稍稍退后一步,眼眸清澈,只是昨天哭的有些凶,眼周此时有些红肿。
他点了点头,带着她来到餐厅。
许翩然不得不承认,这是她见过的最丰盛的早餐,没有之一。
宽大的椭圆形实木桌子上,摆着许多盘盘碗碗,她扭过头,低声对梅鹤清说:“这么多,两个人吃不完吧。”
“挑自己喜欢的吃”,他扶了扶眼镜,轻轻抬了抬下颌,正为小姑娘拉开椅子的时候,又听到她说:“梅总,这太浪费了。”
梅鹤清回过头正想向她解释,却在看到她一本正经的小模样时灭了这个心思。
“农村有很多小孩吃不饱饭,很可怜的”,她从小生长在农村,再加上家里贫穷,她体验过挨饿是什么滋味。
许翩然的唇角常常挂着浅淡的笑容,虽然疏离可又温柔,现在却板着张小脸儿,如果给她配上把教鞭,那就跟老师没什么两样。
“您再怎么有钱,也不能浪费粮食,每一天吃饱饭,都要心怀感激的”,她认真的样子,凶的可爱。
“嗯,我知道错了”,他低垂眉眼时,眉梢眼间挟裹着笑意,像是个柔情陷阱,等着她往里跳。
许翩然低下了头,只当作没看见。
两个人坐下来吃东西,准确地来说,是她自己一个人吃。
她刚刚退烧,胃口不算太好,只喝了一碗白粥,其余的都没有碰,她慢吞吞地用纸巾擦干净唇角,掀起眼皮子看了梅鹤清一眼,舔了舔唇,还是鼓起勇气问道:“梅总,我的东西呢?”
就是一只背包,里面放着手机、钥匙还有一包备用卫生巾。
许翩然这么紧张,只不过是害怕手机又丢了而已。
“在客厅的柜子里”,梅鹤清回答道,可他并不打算只告诉她这个,“昨天晚上的事情,我都了解了。”
她手上把勺子摆正的动作略略停顿,过了半天,低声道:“真的很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酒店的工作,还打算做吗?”他凝着她,忍住想为她拨开眉间碎发的冲动,右手虚握成拳头。
隔着厚厚的玻璃,能看到外面的大风席卷而来,树木弯下了腰,枝桠被折断,显得脆弱不堪。
餐厅内很静,许翩然抿着唇,隐约能听到外面的风声呼啸,她看着梅鹤清,缓缓摇了摇头,轻声道:“不去了,不能去了。”
还怎么回去?更何况黄耀宗那种无|赖,可能还会来找她的茬,她可再不能经受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