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主调是柔亮的淡绿和浅黄色,木质地板上铺了毛绒绒柔软的地毯,沙发上摆着一溜儿暖色系的抱枕,日式原木风的桌椅色调明亮又大方。四周墙壁和地板上涂抹着和别墅外墙相似的蜡一样的东西,不知有什么作用。
墙壁上挂着大尺寸的全面屏带虚拟投影功能的电视,连着最新款游戏机,旁边摆着一长条卡槽,市面上流行的游戏应有尽有,其余的耳机键盘等等更不必细说。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因为窗户被封闭的缘故,房间里一丝外面的光线都透不进来,看得人有些压抑。
南洲站在玄关处,沉默而长久地注视着整间屋子,眼里沉甸甸的,叫人看不透在想些什么。
直到此刻,他才脱下了在白天在雁寒面前的无害伪装,透出无端的深沉与危险来。
“现在她回来了,你真的要这么做吗?”理智的那个他问。
“不这样,她很快又会离开的,不是吗?”黑暗的那个他回答。
两个他在撕扯争执,黑夜中他听到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带着蛊惑和诱哄,一遍遍对他说,
去按照你的心意做吧,去献上你为她准备的华美礼物吧,她再也不能离开你,从此你们再不分开。
再不分开。
多么美好诱惑的词。
南洲的沉默似乎给了那声音某种信号,它更加卖力地诱哄起来。它似乎很清楚南洲的软肋,自信掌握了他的所有恐慌不安,它一遍遍地告诉他,只要把他的阿晗带到这里与世隔绝起来,从此她就只属于他,只看见他,只感受他,再也不离开了。
他为此已经准备了三十年,不是吗?
它诱惑的声音越来越兴奋,似乎对南洲接受它的提议胸有成竹。长久地对峙后,它听到南洲平静开口。
“不可以。”他说。
它一时愕然,竟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说不可以。”南洲又重复了一遍,冷静地陈述,“我不会把她带到这里来,更不会如你所愿地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在我身边折腾了这么些年,你可以歇歇了。”
无形中那声音隐隐扭曲,咬牙切齿问:“为什么?”
南洲注视着虚空歪了歪头,神情莫名挑衅:“你不需要知道,我和阿晗的事,与外人无关。”
再没有什么比卖力表演了半天,对手抛下自己中途离场更让人恼火的事情了。
它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可笑的小丑,全程被南洲看了笑话。向来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和自尊心哪里经得住这样挑衅?恶狠狠道:“我等着看你后半生怎么凄惨!”
说完就消失在了空气里。
凄惨?或许吧。
南洲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