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義之最后还是没能劝说沈虞改变主意,沈虞决定亲自去趟泽州。

    翌日一早,嬷嬷便送她出了门,在大门外正好见到要去上职的裴義之。裴義之见她一身男子装扮,脸上脂粉未施,皮肤白净细嫩,肩上挎着一个包袱,好似从外地赶来长干赶考的书生模样,微微一愣。

    沈虞冷不防见到他,也有些不自在,她提着包袱下台阶,见巷子口已经等了一辆马车,此时师兄正站在那里等她,她远远的朝他笑了笑。

    裴義之也发现了,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沈虞?”他喊了一声。

    沈虞转过头去,“你还有什么事?”

    裴義之走过去,伸手强行帮她理了理衣襟,脸上笑得温柔,“此去路上多加小心,若是累了便就近寻客栈歇息,莫要急行。若是路上遇到难事,也莫怕,让人传信过来,即便再忙我也会去找你。还有,晚上若是歇在野外,要记得......”

    “行了。”沈虞打断他,他扮演这副送妻子离家的体贴夫君给谁看?简直恶心得她想要吐隔夜饭。

    裴義之毫不在意她脸上厌恶的表情,依旧温柔的笑着,目送她转身离去。直至她上了马车再也不见身影,他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消失,转而替代的是如寒冬腊月的脸色。

    他冷冷的站了半晌,随后才吩咐身后的人道:“派人跟紧了,莫要出差池。”

    “是。”后头的侍卫领命而去。

    ......

    沈虞和任子瑜一行很快出了城门。她坐马车里头,掀开帘子对一旁骑马的任子瑜问道:“师兄,咱们今日晚上会到哪里歇脚?”

    “固县,不过今日会走得久些,到固县应该是傍晚了。你若是困了,可以先歇着。”

    “师兄要不要也坐马车,后头的马车的东西挪一挪应该还能坐下的。”

    任子瑜轻柔的笑了笑,“我此时还不累,等累了就会过去。”

    “好。”沈虞放下帘子,然后跟佩秋说话去了。

    她们这一趟行了约莫三日半的行程才到达泽州。彼时正是午时,阳光炙热,沈虞下马车时,已经腰酸腿疼得很。

    “阿虞今日先歇息,明日咱们再去年昌县县衙打听。”任子瑜说道,随后吩咐人从马车上搬东西进客栈。

    沈虞已经疲倦得不行,进了客栈便睡了个天昏地暗,也不知睡了多久,外头砰砰的敲门。她浑浑噩噩的起身开门,见是师兄在外头。

    “怎么不下去吃饭?”任子瑜见她迷糊着眼睛,笑道:“先吃了再睡,免得饿坏了身子。”

    “好。”

    两人吃饭之际,沈虞一边向客栈掌柜打听年昌县的情况。

    年昌县就在泽州府,王掌柜等人也正是被关押在年昌县的大牢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