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早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余景徽还在灶房里煮东西。

    昨晚到现在,他都没吃任何东西,肚子都饿瘪了。

    烟熏火燎的灶房里,四周的墙壁乌漆嘛黑。没开灯,即使是大白天,里面的光线也很差。

    一口小锣锅搁在墙根的三脚炉架上,小锣锅里咕嘟咕嘟煮着东西,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火炉边被烟熏得黑不溜秋的一只麻袋里,装着被火烘烤得硬|邦|邦的盐巴。

    余景徽打开麻袋,用铁勺硬生生从里面刮下一层盐,加进小锣锅里。

    搅了搅,盛出一口汤放嘴边吹了吹,一口喝下去,鲜美得他频频点头,看上去非常满意。

    不知道是鲜美的汤把他感动了,还是被烟熏的,眼睛里突然冒出泪花。

    余景徽挤了挤眼睛,视线反而变得模糊,只得用手背去擦。

    结果手上不知何时沾了碳灰,将他白净的脸擦上了一道黑印。

    余光处看见自己的脸黑了一道,便用另一只手去擦,没想反而又增加了一块乌黑。

    把自己搞得有点狼狈,干脆不再管。

    他把小锣锅拎下炉架,放在离火炉不远不近的地方,让锅里的美味可以保持温度。

    余景徽走出灶房,拧开院子边的水龙头,弯腰洗手洗脸。

    黑漆漆的碳灰用清水根本洗不掉,越洗越扩大了面积,一双手都变黑了。

    他眯着眼在地上找了良久,终于找到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肥皂渣。

    如获至宝般放在手心上,轻轻搓出点泡沫,勉强将手洗干净,接着再用泡沫洗脸。

    洗完后还剩半个指甲盖大小的肥皂渣子,他也舍不得扔掉,随手在院子里的杂草里摘了片叶子包好,塞进了口袋里。

    余景徽直起身,深呼吸一口气。做点吃的把他累够呛,这灶房熏得他快缺氧了。

    一转身,一个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把他吓一跳。

    小女孩叫杜小勤,刚生下来父母就希望她勤劳,所以给她取了这个名字。

    她今年刚九岁,上学上到二年级就被迫辍学在家。

    此刻她背上背着一个大背篓,刚从田野里割了猪草回来。

    她身材干瘦,背着一个比自己大两倍的背篓,满满一背篓猪草把她压得上身微微前倾,看上去就像一只驮食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