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天水儿勉强一笑,愁眉道,“昨日约莫是饭食太丰,竟然腹痛起来,一夜不能安睡。”
天水儿看她神色实在憔悴,便道,“可要我早上和女郎说一声,免了姐姐午后去上值?”
阿叶却推脱说,“可今日元日,怎么好搅了女郎的兴致?”
天水儿穿好衣服,已经准备去上值,顺嘴回她道,“女郎才不会因为这个怪罪呢。”
阿叶便期期艾艾地看着她,“那,那便有劳你了。”天水儿随意应一声,看天色不早,便匆匆走了。
“咯吱”一声,门被关上了。
阿叶这才拿开袖子的遮掩,露出手中一物,是一小包黄纸封着的东西。她默不作声盯了很久,面色犹豫不定起来。
……
温云裳晨起时胳膊酸得厉害,她揉捏半响,又想起了昨夜的荒唐。
指尖撑着床榻时却触到一冰凉硬物,她垂眸看,却发现是一枚羊脂白玉的玉珏,触手温润,难得的是毫无杂色,不加雕饰。
细想一下,多半是太子刈放下的。
其下还压着一物,是个锦囊,温云裳拆开来看,不由得露出笑意来。这两物果然是太子刈给自己的,却是把自己当孩童稚子了,里面竟是装有金饼的压胜钱。
温云裳已有好久没收到过这东西了。
复又拿起那温润玉珏,此物多是一对,难不成是太子刈自己仍留着另一半?这般想着温云裳眼中笑意更甚,可转瞬间又神色迷茫起来,喃喃道,“太子刈,太子刈啊。”
温云裳这边心情愉悦,阿温却十分烦忧,太子刈这般待温云裳好,她岂不是更舍不得离开吴宫了吗?
那自己该如何是好?阿温哀哀叹气,已是近日来第二次了。
恐怕以后还会有更多次。
温云裳披衣下榻,婢女们挂起了帘帐,虽不下雨了,天还是阴沉沉湿冷冷的,元日这样的天,让人心里无端不舒服起来。
昨日各位女郎都来送了节礼,自己今日也该备起来回送才是。可待温云裳坐到梳妆台前,却被婢女们摆出的阵仗吃惊不已。
秦人重服饰礼节,尤其是今日,阿拂和鱼游儿忙乱起来,心里都想着,自己昨日给温姬好一番打扮,却没被太子殿下看到,岂不是白费力气吗?
于是今日都使出了十足的技艺来,绾发挑簪,佩玉搭衣,乃至妆扮熏香,把温云裳累得够呛。
婢女们却七嘴八舌,“这可是一年仅有一次的大日子,岂能草草度过?”
“女郎自己不在意,难道也不可怜婢子们,每日只指望着女郎的玉貌花容,好愉悦心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