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林司衍靠在木桶边,开始冷静下来思考那夜的种种,他身无长物,唯有一个脑子还堪堪有点用处,兔子急了还会反咬一口,更何况他本就不是什么纯良的兔子!

    那晚的一切发生地太突然,又有那么多的巧合,且偏偏只有他一人在乾清宫里头伺候着,宫外本是有侍卫守着的,为何听见里头的声响却无一人进来?齐策根本就不好男色,为何那夜会突然那般疯狂?

    林司衍仔仔细细地回忆着昨夜的种种,不放过一丝的细节,突然,他灵光一闪,是了——那香!

    那香有问题!

    他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宫里这些乱七八糟的熏香也多少是懂个一二,昨夜那香闻着香软熏腻,分明是宫里惯用的催情香——春醉,这香效果十分微弱,也不伤身体,只是用来微微助兴的而已,但唯独有一点要注意,那便是若喝了酒的人闻着了,酒气与香气混杂,在体内相互冲撞,便会催生成霸道的媚药,任他是如何心志坚定,也控制不住身体的欲望。

    而昨夜,齐策正是喝了酒的!

    可齐策不喜欢这些熏香,因此从未点过这些东西,这些东西也是全部都搁浅在柜中的,那么昨夜,究竟是有人无意错认,亦或是有意为之?

    是要设计谁?

    他?

    还是齐策?

    但他一介小小宦官,无权无势,设计他无用,而齐策堂堂九五至尊,若是想要设计他……谁人这般胆大?

    且无论这是要设计谁,让他与齐策这般混乱地一夜,究竟图什么?

    那一夜不过是一颗小石子,扔在水里也激不起些波澜来,最多不过是出现在野史中,齐策的一段风流韵事罢了,根本无甚作用。

    而喜来留他守夜,他又是否在昨夜扮演了什么角色?

    这事疑点重重,可林司衍却捋不清丝毫头绪,人但凡有行动,便必然有一定的目的,想要达成什么,想要获得什么。

    可这事对谁有利?

    无人!

    难道真的是宫女无意点错,喜来单纯为他偷懒责罚他,侍卫以为齐策兴趣来了不敢打扰?

    细白的手腕上残留着一圈圈红痕,白的晃眼,红的刺目,看着有些触目惊心,是昨夜他挣扎得厉害留下的。

    齐策昨夜虽是因药力驱使的,但他并未完全失去理智,他分明是认得身下之人是谁,今早眼中也只是有疑狐而并未有震惊。

    这一切切……

    林司衍盯着那腕上的红痕,陷入了沉思。

    直至桶中的水有些凉了,他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