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捋了捋胡须,动作不紧不慢,将最后一根银针扎到徐之琰的眉心,才转身过来说:“侯夫人莫急,老夫先将世子爷潜藏体内的郁结之气逼出来,稍后会辅药服下,调理身子,约莫要半月一周期,三周期为限,此前一切症状皆是正常。”

    周氏拍拍胸脯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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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门口的云桑暗暗稳住心神,抬眼看去,总觉不对,她的内心几乎在纵声呐喊:这个老人根本不是什么赵神医!

    前世她虽没有见过赵神医,可是的的确确是一年后才出现的人物!

    里头,徐之琰又吐了一口血。

    阿贝在身后拥着云桑往后退了几步,才发觉主子的身子在轻轻颤抖,于是主仆俩又往后退了退,不再去看屋里的血.腥。

    厅堂静悄悄的,直到半响后,老者出来道一声今日施针到此为止,四周才有些细微声响。

    宣平侯神色疲惫,语气是极宽慰的:“夜深了,你们都回去歇下吧。”说罢,便和周氏先出了巯岳阁,几个婢女忙不迭端着盆舆进寝屋给徐之琰擦洗。

    徐霜铃忌惮那夜要将自己掐死的祁昱,不敢多瞧什么,也赶快和丫鬟提着灯笼出去了。

    云桑好像才回过神,缓缓转过身来,对上祁昱深沉的视线,眸里顷刻多了一层水雾,迷迷蒙蒙的,藏着害怕掩着不安。

    祁昱几步过来,嗓音低沉:“还不走?”

    她却说不出一句话,笨拙的用手指揪住男人宽大的袖子,死死攥紧,嗅到祁昱身上熟悉的沉木香,心头惧意才消退了些。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一路无言,行至书房和锦院的分岔路口时,走在前头的祁昱顿了步子,高大的身子落下一道阴影,随着凛冽寒风晃动。

    云桑无措抬起头,才知应该撒手了。她吸吸鼻子,把手放下,缩进袖子里,僵硬的指头有些麻木。

    “沐云桑。”祁昱倏的转身,垂眸看到她微微轻颤的嘴唇,心头一动,那里本是甜软的,尝过一回便似着了魔,一日三餐变得索然无味,午夜梦回都是不眠不休。

    祁昱脱了鹤氅披到云桑身后,手指灵活的,像她里面那件斗篷一样的系法,打了个蝴蝶结,而后十分克制的,用平和的声音问:“沐云桑,徐之琰是生是死,于你而言就那么重要吗?”

    云桑愣了愣,最后无声点了头。

    撕拉一声,一对精巧的蝴蝶结就这么硬生生被祁昱扯断,健壮有力的手臂随即紧紧握住她的肩膀,力道之大,云桑不由得心尖一颤,紧接着便听到祁昱愠怒的问话:

    “你不是心悦我吗?你不是唤我作夫君吗?”

    这话叫云桑一怔,反应慢了半拍,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答复,就又听到祁昱压抑到几近低吼的道:“倘若我弄.死他,你如何?”

    “我——”

    “罢了!”

    祁昱极快打断云桑的话,无所求的松了手,任由鹤氅哗的掉到石板上,背影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