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对他的两个幼弟,也是真心实意,这样的日子,叫他情不自禁的向往,也下意识忽略了,言卿从来没有因那些流言而自卑胆怯,更没有被捆绑住,出门在外,背脊不曾弯过,对于他的承诺,当下便婉言相拒。

    他当时只是以为这个娇女子品格坚韧,不想拖累自己,不曾想到,言卿还有个当大官的前夫,前夫对她,还存着念想,而言卿当日的婉言相拒,更不是因为羞怯愧疚。

    她的拒绝,就是单纯的拒绝。

    余光到今日,方才知晓。

    沈母所言,并非看不起余光,而是女儿和女婿的情意就明晃晃的摆在那里,她活了大半辈子,不能让女儿做出以身报恩这档子事,这些话,她得同余光说清楚。

    灶房只有燃得正旺的火苗噼啪声,余光闷头堆柴火,不知是听进了还是没听进。

    沈言卿垂下眼帘,缓步走开了。

    午饭吃面条。

    虽有外人在,虽是极不自在的,沐远洲丝毫不觉,天南海北的和沈父聊,说得欢,一口面没吃,说的是余光不懂的政事。

    他心里盘算的这点小九九,沈言卿再清楚不过,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隐隐觉着好笑。

    沐远洲这个人有时像半大的孩子,心眼忒小,当真较起劲来,不管不顾的。

    大少爷不懂也不会照顾旁人的心思,只知道,不能让人压自己一头,平白抢了他的人。

    只是小二娃和小四娃眼睛蹭亮,终于等到两人停顿的间隙问:“治水,治什么水啊?昨日老学究跟我们说了大禹治水,是那个吗?”

    沐远洲反常的,笑意盈盈地答:“是,你们还小,还不懂,这是国.家大事。”

    小四娃拍手叫好:“哇,你好厉害啊!”

    沈父笑道:“等小四娃长大,就去江都城找远洲哥哥,你们也能像他这么厉害。”

    两个萝卜头看向余光,异口同声道:“大哥,我们要去江都城!”

    余光神情不大自然,敷衍的应声好。

    沈言卿悄悄用胳膊肘推了推沐远洲,示意他够了。

    谁料这还没完。

    沐远洲起身翻找了一页纸来,就着小四娃的笔,写下几句话,又从兜里拿了一袋沉甸甸的银两,交给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茫然的望着他,不敢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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