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染担心自己猜错,重复道“你是问我是否言而有信?!”
刺客点头。
“那是自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而后,此刻动了动背后的手,口中含糊的道“毛笔!”
叶染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连忙起身给刺客松绑,然后将长孙临面前的笔和纸都递给了刺客。
看着那刺客挥毫泼墨的架势,长孙临立刻傻眼了,这哪是只认识几个字,分明至少是个秀才了。
看了刺客写的内容,叶染脸上初时的那些笑容渐渐退去,变成了义愤填膺,再看向刺客的眼神多了一丝同情。
这刺客是十岁被抓进卿成谷的,那之前,是个弃婴,是被一个私塾先生捡回去养大的,可是十岁那年,一个人说待他去找亲生父母,于是将他骗至卿成谷,割舌学艺,那段时间如同炼狱。
与他一道进谷的一百多个孩童,在进谷的第七天便只剩下他一个,原因是那些人每日只给他们中能在打斗中活下来的半数人准备吃食。
为了活下去,他必须杀死同伴,然后又会有新的人被送进来,正正七年,然后他们才开始接任务,每次接任务之前,谷里管着他们的人,都会逼着他们吃下一种药,任务完成后,活着回去,才能吃到解药,如果失败,就必须服毒自尽,否则即便是活下来,没有解药,他们的下场会更加凄惨。
如今他没有解药,距离毒发,还有三天,如果叶染和穆劭能答应在三天之内帮她解毒,他会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叶染脑子里已经在想要怎么解毒了,可穆劭却微微一顿道“既然你们是被秘密关着训练,想必接任务的时候也没法与上面直接去的联系,那么幕后的操纵者是谁,你也未必知道,即便是我们帮你解了毒,你又能提供给我们什么有效的消息呢?”
刺客抬手又在纸上写到“幕后的人我是不知道,可是卿成谷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你们之所以在我身上下功夫,不就是想通过卿成谷揪出幕后之人么?!只要你们能抓住在卿成谷训练我们的人,距离探寻出幕后之人怕是也就不远了。”
穆劭轻笑“倒是个明白人!好!解毒的事包在本王身上!”
第二日,叶染和穆劭先是进宫,一个上朝,一个安排好禁卫营的训练和执勤,便又双双出宫去了。
两人回振武侯府接了华清,便直奔长孙临的府邸。
华清给那刺客诊脉之后,下了一个结论“就是普通的蛊毒,在蛊虫孵出之前服下解药,便不会有事,不过现在他体内的蛊虫已经孵化,吃解药已经于事无补,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蛊虫引出来。”
说着华清从药箱里取出一把小刀,拿起那刺客的手,在他手腕上狠狠割下一刀,鲜血顿时泉涌一般喷射出来。
而后她又在自己的指尖割了一个小口子,将自己的伤口和那刺客的伤口对在一起,而另一只手在将小刀放下之后,则死死的握着那只割伤的手指。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几乎可以用肉眼看到,刺客手腕上的血管拱起一块,大概有蚕豆那么大的一个在游走的凸起。
那凸起游走道伤口附近的时候似乎还有些犹疑,有了要退回去的苗头,华清拿起刀正准备在自己的伤口上再加一刀,让血出的多一些,加大诱饵的力度,谁知还没等她把刀对准手指,眼前突然多出一只手。
那只手的手指死死的扣住刺客的手腕,像撸猪大肠一样撸住那根被蛊虫拱起的血管,就那么生生的将想要退回去逃跑的蛊虫给撸出了血管。
一颗蚕豆大的半透明的虫子啪叽一声掉在地上,就像是谁摔落的一股鼻涕一样,粘稠的恶心。
那蛊虫很快便又拱在一起,成了一个肚皮朝天的球,正挣扎着要翻身,华清见状去药箱里找小镊子,打算将它夹起来,用药汁喂饱之后,再晒干,可是一位可遇不可求的好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