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太正君闻言却摇了下头,“好了,领什么罚,你又没错,在说当年的事情有什么不能提的,太正君对我虽有严苛,但他并无歹心,心疼自己儿子罢了,总怕我侍奉不周,才对我严苛,如今我不也是一样,所以我并不恨他。”
长松看楚太正君没有因为长白的话心情不好,才斟酌着说:“太正君,奴可不是在乎他们几个受罚,是怕他们跪久了伤到腹中胎儿,那可是少爷的子嗣。”
楚太正君唇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说:“皇家的双子娇气,还要顾着皇室尊严,但我罚他们可是名正言顺,不过我儿的子嗣自是要紧的,一个时辰之后就让他们起来吧。”
楚岁朝知道这次自兖州而起爆发自荆州的叛乱不会这么轻易压下去,但他也万万没想到会闹的这么大,过了这么多天还没收到前线的捷报,三州叛军负隅顽抗,与朝廷呈对立之势僵持,欲画疆自制,这是陛下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的,大靖朝自创建之初就是一统三国,如今怎能在当今陛下手中丢失国土,听楚太师说叛军的打算,楚岁朝说:“陛下是不会答应的。”
“这是自然,国土在陛下手中丢失,怕他要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了。”楚太师和楚岁朝对坐饮茶,父子两个心情都不错,反正叛军打不到京城,他们自可安枕无忧。
“我们只管浑水摸鱼,越乱越好。”楚岁朝给楚太师添茶,父子两个都是扮猪吃老虎的高手,最会藏匿自身,现下更是想到一处去了,他们相视一笑,默契的没在谈这件事。
楚太师倒是想起接到的宫中密报,对楚岁朝说:“昨日宫宴上发生的事情,才过了一日就已经开始有风言风语流传,陛下的后宫不安宁,好大的丑闻奇谈,很快就会有御史上书,直言进谏了。”
楚岁朝则很不给面子的笑起来,“那我们就好好看陛下的雷霆手段吧,毕竟……御史死谏,才不枉为人臣。”
楚太师叮嘱儿子说:“我们则应朝乾夕惕,三省其身,这才是忠君之举,一则免君王猜忌,二则免祸及己身。”
楚岁朝端起茶杯对着楚太师一敬,“君父所言甚是,儿子深以为然,定当谨慎。”
楚太师想起即将到来的年节,叮嘱楚岁朝说:“年节后你就要入朝了,你起步太高,初入朝就是从五品翰林院侍读,切记防备小人眼红,也需谨慎面对上官,不可因两家矫情而有丝毫怠慢上官之举。
“是,儿子谨记。”楚岁朝的上官就是叶熙沉的君父,翰林院掌院叶擎文,但叶擎文的上官却是楚太师,楚岁朝自幼与叶熙沉交好,年节过后叶家的嫡出三子也要家给楚岁朝做侍妾,楚岁朝知道楚太师不怕翰林院有什么人不长眼的刁难他,而是怕他自己骄矜自傲,这才叮嘱一句。
父子两个在书房闲聊,到中午才回了楚太正君的院子,看到他们几人和乐融融,厅里摆了一张大圆桌,下奴都被打发出去,楚太正君带着四个少君做莲花饺,有说有笑的,其他人做的都很好看,只有穆卿晗包的饺子丑丑的,他噘着嘴不开心,从前在家被娇惯的太过了,厨艺属实不太好,虽然也有几样拿手菜,但软乎乎的饺子皮他却摆弄不明白,看到楚岁朝进来他立刻站起来,而后赶紧坐下,摆出很端庄的样子,悄悄侧过身子挡住自己包的丑饺子。
楚岁朝莫名就觉得有点欣慰,等将来孩子出生,他也可以带着孩子回来,这个家就热闹了,他露出了真切的笑容,挨着太正君坐下,伸手就把对面莫初桃包的莲花饺捏在手中,不想手劲有点大,把那花饺捏的变形。
楚太正君在楚岁朝手背上‘啪’的拍了一下,“你个小坏蛋,别捣乱。”
楚岁朝不以为意,把被他捏坏的花饺摆在穆卿晗面前,看着穆卿晗明显是一副‘替我背锅’的意思,穆卿晗看着被楚岁朝捏坏的花饺放在他那一排丑不拉几的花饺中,竟然看着毫不违和,好似就是他包的一样,鼓着脸低头,心中愤愤,主君就会欺负他。
莫初桃也低头轻笑,他心里清楚,穆卿晗在侯府如何受宠也不会当着楚太正君的面放肆,莫初桃这么些日子冷眼旁观,发现穆卿晗只是在楚岁朝面前一副单纯可爱的样子,私下里楚岁朝不在的时候,穆卿晗是极其高傲冷漠的性子,只是他藏的比较深而已,不熟悉的人很容易被他那漂亮水润的大眼睛迷惑。
楚太正君看楚岁朝伸手又要去祸害莫初桃包的花饺,赶紧伸手去挡,对他说:“去去去,一边坐着去,君子远庖厨,你可别害我们几个被你君父责怪,你也少在我们这边使坏!”
楚岁朝被赶走,有点郁闷的跑一边跟楚太师坐在一起,没一会楚太正君那边就忙活完了,热腾腾的花饺端上桌,煮的白白胖胖的莲花饺看着很是诱人,楚太正君笑着对楚太师说:“花饺有三种馅,主君来尝尝。”
楚太师点点头,对一旁恭敬站着准备伺候他们的三人说:“你们也坐吧,一家人就不必守着那些虚礼了。”
穆端明、穆卿晗和莫初桃都躬身行礼,很是高兴自己也能坐下一起吃,这可是楚太师额外给的恩典了,照规矩来讲这里只有主君和正君的座位,他们得跪着伺候主君和正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