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回王府的太医尽职尽责,立刻就给裴季洺诊了脉,老头刚摸完裴季洺的手腕,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把夏瑾吓了个激灵。
“老臣恳请殿下,务必停止一切活动,殿下千金之体,定要好好将养才是。”
裴季洺正半靠在床头,腿上搭了一条毯子堪堪盖到腹部。
晏叔闻言将他贯进被窝,被角拉高一直塞到下巴,冲太医问道:“殿下可有大碍?”
太医道:“暂无大碍。”
裴季洺皱眉:“可会影响本王日后行动?”
“殿下放心,不会。”
夏瑾思索一下,心急发问:“那可是骨头接错了吗?”
“姑娘不必惊慌,殿下手臂位置对的很正。”
裴季洺挥挥手,示意太医去开药,夏瑾带着一肚子疑问坐在他床边,晏叔等人虽说对这位新来的“女主人”十分介意,看在裴季洺宠她的份上,也纷纷让开。
太医奋笔疾书,潇洒写了四张纸的药方,叽里呱啦说了足有一炷香的注意事项,听得夏瑾心虚不已——其中大半事情裴季洺这期间都做过,诸如沐浴时伤口碰水,或者被她推了一把撞在柜子上等等。
不过夏瑾分明记得裴季洺受伤了照旧打架打得行云流水,骑马骑得潇洒自如,甚至最近都已经能动了,今早才刚给她挽了发……怎的忽然就这么严重了?
她带着九分九的愧疚和吞进肚子里的一点点疑问,拉着裴季洺的左手小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严重。”
裴季洺本欲摇头解释,但见夏瑾满脸担忧和关切,他便将计就计,拧着眉头侧头轻咳一声,哑声道:“无事,不怪你。”
他闭上眼睛,手垂下去,故作虚弱状。
夏瑾猛然拉紧他的手,扬声焦急大喊:“快去请太医回来,殿下晕过去了!快点!”
晏叔带着太医前脚刚走,房里只有云诗云情在伺候,云情正端了盆水放在案上,闻言大惊失色,匆匆看了裴季洺一眼,拉着云诗提起裙摆跌跌撞撞冲了出去。
夏瑾推推裴季洺,小心翼翼又心疼不已:“殿下你怎么了,不是都痊愈了吗?怎么会突然这样啊!”
滚烫的眼泪顺着她脸颊滑落,夏瑾无暇顾及,那眼泪都打在裴季洺手上,湿漉漉的。
裴季洺:……
太医走得并不远,一众人等拥着老太医匆匆回来。临进门太医还磕了一跤,直接扑在地上,膝行上前,颤巍巍摸上裴季洺的脉。
屋子里七七八八跪了一地的人,心惊胆颤地等结果。
裴季洺无语,他只是顺着夏瑾的话装一下柔弱,惹夏瑾心疼罢了,奈何这个缺心眼儿的丫头大呼小叫,搞得他好像要归天了一般。
现在这情形,他却也抹不开面子再立刻睁眼,只好顺势继续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