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沈公子守了您一夜,我瞧得出他是真心疼您。”陈伯看着章耀,满眼伤感:“您分明也是真心地疼他。章哥儿,我哪有不明白你的,你这是又屈心苦着自己呢。”

    章耀咽了一口饭,只觉得喉间噎得难受。

    “小老儿说句浑话——夫人从前那么对你,我知道你这辈子是亲近不了女人了。这也没什么,横竖那姓张的畜生不配有后,你也没义务为张家传宗接代。”陈伯一说起张家就满腔怒火,音调也高了上去:“章哥儿,你只需要为自己活。你和沈公子合该是天生的一对,有什么可瞻前顾后的!”

    “别说了,”章耀放下了筷子,硬着声气说道:“没有人能只为自己活。”

    “我知道,你是担心沈公子。可是章哥儿,人哪能看得到以后呢?”陈伯站起身走到桌前,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道:“就好比当年在张家,那天晚上但凡我犹豫一下是救火还是救你,今天也就不会站在这儿了。人这一辈子啊,没个准儿,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别让自己后悔。”

    “章哥儿啊,他就要出征了。”陈伯苍老的声音透着积年的寥落:“刀剑无眼,战场上可没有万无一失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