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缥缈忽然在一旁道：“可是，明怀瑾岂不是要与他同罪？”
明折柳听了，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乐颜在一旁见了，忙道：“明二公子，你莫要难过，那个瘸子那般说，也不一定都是真的，他不过是想刺激你罢了。”
明折柳摇头道：“颜儿不必劝我，这段时间我经历了这么多事，已经什么都看开了。”
他抬起头，双目正视着凤尘潇和风缥缈，目光明亮如星。
“此刀被发现之后，尉迟大哥便被劈山门正式定罪了。劈山门的长老将他关押起来，我哥……也与他一起，以协同之罪一并关押。事已至此，再争辩已然无用，只待公示江湖，一朝斩首，为尉迟琼前辈抵命。这期间，我哥一直甘愿与尉迟大哥相伴，毫无怨言，于是，尉迟大哥终于开口认罪，证词明确提到，设计杀害尉迟琼前辈之事，乃是尉迟大哥与水阑珊勾结所为，与我哥毫无干系……”
他一口气说完，面色苍白，低下头去。
凤尘潇缓缓点头。
“原来如此，原来，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风缥缈在一旁咬牙道：“好一个碧连天宗主，如此一来，便落了个清清白白，还重情重义之名。”
“阿闹。”凤尘潇看了看他，摇摇头。
明折柳低着头道：“凤姑娘，你不愿意明说，是怕我伤心。不错，我虽不是明家的儿子，却是从小在明家长大。我一直以为自己就是碧连天的二公子，在天外泽做老大，春风得意，无忧无虑。我哥对我，也的确是如亲兄弟一般……”
他一面说着，抬起手擦了擦眼睛，声音透出哽咽。
“明二公子……”乐颜也跟着哽咽起来。
明折柳顿了顿，道：“我没事，我只是，有一点伤心罢了。其实，征讨万花城之前，他安排我到瑞松庵找寻师太和凤姑娘，还告诉我不要进入幽浮山，一定要带着师太离开，就是与公冶华定好的计策。他把我这个弟弟留在身边，只是将我当做工具罢了。我的确对我很好，因为我是浮云盗和机巧盗的儿子，对于他们而言，我的用处还很大……”
他一面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沉，最后终于禁不住呜咽起来。一面哭，一面对旁边与他一起哭的乐颜道：“颜儿，我没事，我就是……很失望……我哥他，他怎么可以这样……”
凤尘潇默默看着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风缥缈在一旁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悄声道：“姐姐，你是如何看出他的破绽的？”
凤尘潇叹道：“他一直表现得沉稳聪慧，成熟知礼，我其实一直都非常敬重他，也信任他。其实，我从未怀疑过他。只是在那夜，水阑珊被一剑封喉，他在说起水阑珊为人时，说错了一句话。”
风缥缈眨眨眼睛，“哪句话？”
凤尘潇道：“他说，水阑珊害死了十五个无辜的绣娘。”
风缥缈扬起眉，那一边的明折柳和乐颜也暂时停下呜咽，抬头看过来。
凤尘潇一根手指揉揉眉心，苦笑道：“或许当时他感觉大局已定，便放松了警惕。那日绣娘惨死，阿闹与尉迟掌门在当街大战，那绣庄二楼内只有我与他。我在他眼皮底下检查过，那十六个绣娘里没有水阑珊，所以，纵然他认定这十六个绣娘是被水阑珊所杀，也认为水阑珊在杀人后早已逃逸，被害的绣娘，是十六个。”
风缥缈微微一笑，“知道水阑珊混在死去的绣娘尸体之中的，原本只有我与姐姐两个人。他忽然说水阑珊害死的是十五个绣娘，岂不是证明了他也是知情之人？想来那夜姐姐检查绣娘的尸体，却未能发现水阑珊，一定与他有关。是他趁乱暗中协助那毒女来回转移，才避开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