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尘潇缓缓点头，“嗯，那夜的确很乱，期间也的确有空档。若是有明怀瑾这个高手暗中协助，水阑珊确实有可能逃过我的视线，在两个房间之间与我捉迷藏。”
风缥缈正默默点头，凤尘潇忽然问道：“不过，我倒觉得，阿闹也看出来了。这里面的细节，阿闹分明并不知道。”
风缥缈听了，微微一怔，低头摆弄着饮月的紫绫，苦笑道：“其实，我是从姐姐的言谈眼神中看出来的。那夜在竺山，我便看出来了……”
凤尘潇愕然道：“我竟表现得那般明显？那别人会不会……”
风缥缈道：“姐姐那夜故意表现得将我认成了仇人，与我断情绝义，演得好像。连我都一时吓到，以为姐姐不信我了。其实我觉得，在别人眼里的姐姐，与在我眼里不同。”
凤尘潇被他说得无言。心中一热，脸上也泛起红潮。
那夜被逼无奈，她想要让风缥缈赶快跟唐扣离开去解救万花城，还想让明怀瑾认为她已中计，与风缥缈一刀两断，并未识破他的伪装。
她当时义正辞严，用了最伤感情的话，最不信任的态度。她曾担心，风缥缈会认为她真的将他当做仇人，因而伤心失望。可是，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风缥缈竟很快读懂了她所有的话，也读懂了她的用意，并且与她配合得天衣无缝。
不由得悄悄摸了摸耳边的两粒珍珠。
明折柳在旁边听着，却并未听出他们的弦外之音。良久，擦擦眼泪，点头叹道：“他便是做得再真，终归是假的。只要是假的，便一定会露出破绽。只是……我还是很怀念，我哥……”
他又低头拭泪，“即使不可否认，有时候想起来，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若当真如他所表现的那样该多好！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凤尘潇道：“明二公子在碧连天，从未见过明宗主练剑？”
明折柳摇头道：“我虽然知道他武功高绝，却从未见过他拿兵器。”
凤尘潇道：“他不拿兵器，是因为他害怕被人看出，他是一个剑术高手。”
她回头看看风缥缈，“我虽见过他很多次，却从未留意看过他的手。其实他也在有意掩饰，只有在某一时刻，他放下了防备，才表现出如此明显的用剑之人的手势。那种气质，是练剑多年才修成，即使重重设防，也难以完全遮掩的。”
明折柳双手微微颤抖，“他竟练剑多年。这么多年，我与他在一起，却从未见过……”
乐颜忙打断他道：“明二公子，其实，你自幼便被寄养在碧连天，就算明怀瑾对你并非真心，那老宗主却的确是对你视如己出的。连师太，虽然并未亲自抚养你，却留在天外泽陪着你。你是他们的希望，不应该对自己失望。”
明折柳点点头道：“是啊，颜儿，其实，我们两个是一样的人，你可以勇敢，我也应该勇敢才对。”
谈着这点滴过往，一言一语，人生就此改观。
窗外的日光越发黯淡，天欲黄昏。
忽然，门外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紧接着，门锁传来利落轻微的机簧转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