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傅思衡并没有回答他。

    他心里一紧,赶紧低头看了看,见傅思衡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严荀马上起身将他抱到床上,他的面色比刚才还要红,额头渗着零星的汗水,眉头紧皱,仿佛很难受的样子。

    “傅教官,傅教官!”严荀叫了他几声,将温度计塞到他腋下。

    这才发现,居然已经烧到了四十二度。

    他没想到前几分钟还很正常的人,突然就烧到了这么高。

    严荀学过一些急救措施,当即掰开他的下巴,将退烧药放入他口中。好在傅思衡还未完全失去意识,模模糊糊地将药吞了下去,不时含糊不清地发出一点声音。

    严荀把人安顿好以后,便跑出去找训练员,问他能不能调动飞行器下山。

    训练员一看这状况,也是急得不行,说道:“飞行器刚出去运送物资,最早一批也要凌晨四点才能返回。”

    “这样,你现在就联系学校,让他们派个医生过来。”严荀的语气难得透着焦急。

    训练员点了点头:“我这就去,你先照看一下傅教官。”

    罗树和赵之凡打了盆凉水过来,想给傅思衡散散热。罗树利索地拧了一块毛巾,正要靠近床铺,严荀接过来道:“我来吧。”

    他将毛巾展开,贴在傅思衡滚烫的额头上,一点点帮他擦掉汗珠。那姿势,竟不像是给人降温,而像怕碰坏了他一般。

    傅思衡睡得很不安稳,眼皮不时动弹一下,水色的嘴唇微微张开。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退了出去。

    严荀全然没有察觉,兀自轻轻擦拭着他的脸。

    傅思衡昏昏沉沉,只觉得一股股热血往头上涌,周身像是漂浮在热气中一般。

    这种感觉很像他那次误服了催化剂,却又没有那么刺痛入骨,冲击程度不相上下。

    他身体里,仿佛有某种东西在呼之欲出。

    朦胧间,他做了一个梦。

    其实也不算是梦,而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帝军大东边园区有一片湖,因为空间私密适合幽会,被戏称为“情人湖”。

    傅思衡大学四年只去过一次,还是他第一次和严荀约会的时候。

    严荀用天文望远镜监控了半个月,说那晚有流星束掉落邻近星球,情人湖是距离最近的位置,在那里能看见十分壮观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