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以逃命的姿态飞出了肆王的宅邸,这么严阵以待的逃跑较之来时路上的截杀要重视的多,逃入林子之后终是寻了个安稳可靠的地方歇了歇脚。
“今晚肯定是赶不回家宅了,我们可能还得在外头对付一夜啊,我表示我好想念我那柔软清甜、海棠花香的大床啊!”。月耀倚靠在树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嘟嘟囔囔。
“您又是因为说了什么不可描述的话得罪了肆王啊?连口饭都没吃上!”他可能随着月耀跑的急了,有些气喘。
“要不我去抓兔子,一会给你烤兔子吃吧?”月耀看了他一眼,觉得让人家跟出来这么些天,最后连口饭都没混上着实说不过去啊。
“不要,不吃。”回答的心有忌惮且特别坚决、特别流利。
“那——继续走?不歇着了?”她盯着一醒询问道。
“嗯——,都可以。”回答的既犹豫又模糊。她把狗尾巴草扔掉,起身就走。
如果一直以疾行术穿梭的话,回去也是很快的,毕竟对她而言也就是几个脉息闪现的距离。只是一醒似乎有些不对。月耀还没来得及细想,一群雾杀乌鸦呼啸而过,接着从林子里杀出来三个火红的身影,蒙面的脸让仅露的双眼显得格外凶悍发亮,似夜色中饥饿的豺狼,只一息间她就发现这几个杀手可比之前的高了好几个水准,月耀正欣赏着这火红的脉力,一醒直接挡在了她的身前与三人缠斗,红蓝交映,显得夜色撩人、色彩斑斓。
只三个回合,月耀就明显发现一醒的脉息不稳,脉力不足。其中最高个子的杀手穿过冰蓝之力直奔月耀而来,一醒发现的及时,转向她这边相护,完全把自己的后背暴露在了其余两人的掌下,这完全就是不要命了啊!
月耀起掌蓄力,闪现到一醒身后,替他生生接下了那两掌,随后单手旋出脉力推出就是一掌,火红的烈焰打在了两人的护心脉上,随后她划出一个火环将两人困住,若论玩火,月耀一向自诩不输旁人。
她回头看着一醒,他被剩下的那个人一掌打在了左肩,左侧的衣衫瞬间化为焦灰,他吃力的向后趔趄了几步,站立不稳,气息不定。月耀有些好奇的看着他的处境,看着看着似乎就明了了。最后那人双掌举过头顶,聚力倾泻而下,这是“聚力压顶”,是要同归于尽的节奏。
月耀紧忙起步闪现,先一步挡在了一醒身前,脉息开合之间,将那人的脉力以乾坤互换的姿态还给了他,他消亡的连一片衣角都不曾剩下。不曾有镜像之态,不是强者。要说打架,这么些年,月耀真是不服谁。她回身看着大口喘息、惊魂未定甚至是有些羞愧的一醒,嘴角一歪笑了,笑的有些隐晦。
“一醒该死,护主不力、侍主不周,请家主责罚!”他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月耀听着这闷响都替他的膝盖捏了一把汗。鬓角凌乱,衣衫不整,看起来真是狼狈了些。月耀直接越过他走向被她的火环困住的两人,清了清嗓子以示正式。
“谁派你们来的?说实话只死你一人,不说,灭你全家!”她觉得自己看起来还是挺凶狠的。
“你做梦!我们死也不会——”还没等他们说完,月耀掌心一握火环收紧,直接炼化了他们。她就知道,挽心他们说的也不怎么靠谱,人家既然来当死士,总要有最后的尊严吧,你装着狠啾啾的问人家一句,人家怎么就能告诉你实话呢,所以还是直接把他们送走的好,毕竟夜长梦多。
完事月耀就直接向前走去,一醒起身跑过来跪挡在她的面前,看起来瑟瑟发抖。
“家、家主,一醒护主不力,罪该万死,还请家主责罚!”又附带了一个狠狠的响头。
“我不要你了,为什么要责罚你!”说着她继续往前走去,他愣了一瞬,起身又跑到了她的前面继续跪挡在她的必经之路上。这次没有说什么,就是跪着,你走哪他跪哪那种气势。月耀叹了口气,突然想起来个事。只见她抬起左手将自己的脉息开合,从中抽离了一份紫蓝色的脉息之力,将他打回到一醒的身上。
“我差点忘了,你的主脉息还你,以后你我就两不相欠了。”
剥离主脉息就表明主仆关系已断,月耀看到了他的表情,那种表情混合了惊愕、难以置信、不明所以,以主脉息奉主是一种仪式一种承诺,捏碎主脉息此人消亡,所奉之主消亡,他也跟着消亡,这是一种同生共死,当然是他跟你同生共死,如果他死了,你只是知道他死亡这件事,对你本身而言并无任何影响。
“家、家主,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突然就不要我了,难道、难道就因为我一次的护主不力吗?我也是拼尽了全力啊?”他瑟瑟发抖的声音里夹杂了太多了委屈,毕竟从月耀将他捡回来到现在他从未如此这般跟她讲话,他一向是乖巧、懂事、近人这种形象。这种委屈阻挡了她向前走的步伐,她叹了口气将他的头扶起。
“拼尽全力?你的拼尽全力是不是寒碜了点啊?!”月耀蹲下来看着跪着的他,他们四目相对。他用死不瞑目的眼光继续看着自己的家主,她只能被迫无奈的摇摇头看着他说:
“你的脉力,给了谁?”月耀看到他刚才笔直的身体以目光可见的幅度摇晃了一下。
“你的拼尽全力就是在这个杀伐的化境把八成的脉力给了别人,用剩下的两成护着我?事到临头,情急之下,还需要我护你生死?保你周全?”她左手双指拄着自己的下巴歪着头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这个姿势倒是像极了舞肆的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