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听到她的声音，却在那一刻怔住了。
因为她听到了姜烨的话里细微却尖锐的恨意。
黑泥滴滴哒哒地落下来，将两个人的脚连在了一起。
她们本该如此。
在这个世上，人口接近76亿，只有她们两个人的身体里流动着一模一样的血。
陈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已经都知道了，你以前遭受的原来都是这样的事情。”
姜烨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可是你会没事的。”
她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悠远，却模糊。
姜烨说完这句话后，背过了身去，不再看陈宴。
陈宴看着她的背影。
姜烨说：“死的人只有我而已。”
陈宴的脚步难以挪动分毫，感觉到眼眶一阵发涩，她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道：“我宁愿是我。”
但姜烨没有再看她，也没有再说话。
她变成了一滩黏稠溃烂的黑泥，倏地就坠落崩散开来。
将地上滴落的那些黑泥全部冲散之后，无声地从过道的尽头卷席过来，将陈宴整个人都拖拽包裹起来。
陈宴这次没有逃避，也没有挣扎。
黑泥将她死死地拉下去。
再往下拉。
好像要将她拖进地狱的最深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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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道的尽头，藏着无垠的黑。
寂静之中，突然一个声音轻轻地传来，语气中带点疑惑不解：“陈宴？”
白色的身影在黑暗里虚虚地浮现。
这人的声音冷而淡，带着漫不经心的慵懒，像隔着清晨潮湿的水雾传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