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溪龄帮陈延年收拾完之后便离开了,她还得找数学的学长请教问题,三人还约定着以后一同学习。

    “哥,我们真有缘分。”陈乔年看着离开的裕溪龄,觉得他们实在有缘分,他们现在是裕溪龄的养父的学生,而他们的生父在裕溪龄小的时候抱过她。

    陈延年只是嗯了一声,他对裕溪龄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只是觉得有些巧。而且这个裕溪龄一点都对《新青年》这本杂志发出什么感叹,想必也是不太看这样进步书籍的,只是一个很优雅很会办事的人罢了,想到这,陈延年便觉得有些可惜。

    刚刚将裕溪龄拉来看《新青年》好了,也不知道她买走那十几本花掉了的杂志会不会看,看了会不会产生什么思考。

    数学大题解起来是一个长时间的工作,裕溪龄将一道题摸透就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一抬头正好赶上学生们下课,她跟学长道了再见之后就跑去了琴房——找柳眉去了。

    柳眉这人就是,气性大,忘性也大,不过两个小时,她就已经忘了刚刚那码子事,与裕溪龄挽着手去了西饼店,带了几块布朗尼回家,决定开一个姐妹之间的茶话会。布朗尼配咖啡,苦苦的,也香香的。

    到了柳家,两人就上了楼,她们一个讲乐理,一个讲数学,互相都听不懂对方说什么,但是却津津有味。

    二人谈天说地直至天黑,柳眉的妈妈敲门询问裕溪龄要不要在她们家小住,如果住在他们家,她就去给马相伯先生打个电话,知会一声,裕溪龄这才看到了外面的天,急匆匆地准备拿东西回家。

    刚下楼,裕溪龄就看到了会客室沙发上的陈家二兄弟,紧随其后的柳眉也看到了他们,已经遗忘的火气又死灰复燃了,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裕溪龄几乎微不可见的摇头动作给制止了。

    陈延年看出裕溪龄完全没有想要让他们再吵的意思,极力缓和双方关系,便也没再挑起话头。

    “这两位是……”柳眉的妈妈从楼上下来,看到了楼梯上与会客室里的无声对峙,也好奇两个少年的来历,便小声询问着柳眉。

    “他们两个……”

    “今天柳眉和他们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但是已经解决了。”裕溪龄将事情美化了一番,减去了所有不好的片段。

    柳眉的妈妈看裕溪龄这么说,也不再追问了:裕溪龄是一个有分寸的孩子。

    溪龄到底大了柳眉两岁,在学校学习的时间也长,小时候就见到很多大人物,说话做事要比柳眉成熟些,她说解决了,那想必是处理好了。

    此时柳文耀从书房里出来了,而吴稚辉又好巧不巧地到了柳家,一群人乱作一团。

    裕溪龄是不喜欢吴稚辉的,觉得他太夸大自己的能力,又用海外和国内的信息差拉拢人,宣扬他奉行的理论。

    多多让裕溪龄嗤鼻而笑,他吴稚辉曾去过法国不错,但是谁还不是在法国出生的呢?只盯着自己喜欢的言论,可不就是眼前尽是自己的理论?

    裕溪龄不喜吴稚辉,吴稚辉也不喜裕溪龄,他早年间出海求学,深觉清廷腐败。

    而裕溪龄的家庭构成又与清廷脱不开关系:姐姐是八大女官,还是慈禧的翻译,父亲是前清官员,实在是坏在根上,所以二人见了面也不打招呼。

    陈家兄弟为了赶在学校大门关上之前回去,裕溪龄为了赶紧跑到看不见吴稚辉的地方,都匆匆辞行,离开了柳家。

    “你们跟吴稚辉怎么认识的啊?”他们都往学校坐在的卢家湾走,所以顺路,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陈延年不知道裕溪龄寓意何为,但毕竟对裕溪龄印象不错,还是将相识的过程全盘托出。

    “你们以后少跟他接触吧……”